張氏用袖子一邊擦著淚,一邊又道:“若不是被一老者所救,茹芸如何還能活下來啊……可是就算救起了性命,也差點半條命都沒了,那河水多冰冷,茹芸一直昏迷,高燒數日後才退下去,大夫……大夫說已是落下病根,寒氣侵體,隻怕……隻怕以後想要生孩子都難啊……”
太後一把捶擊在身側的矮幾上道:“祁步君真敢如此大膽嗎!”
陳帝立即道:“母後,此事未必就是祁步君所為,他雖十二歲便隨父參軍,但之前一直與兒臣習武學文,兒臣了解他,他斷不可能會做這樣的事!”
太後道:“皇帝啊,那祁步君如今已有二十三歲,這十年來,你又見過他幾回,人的性情是會變的!殊不知他祁步君與回春堂的劉雲芷早已有了不清不楚的關係,所以便不想娶茹芸丫頭,於是就製造出一種意外出來殺了茹芸呢!”
見張氏仍嚶嚶在泣,陳帝道:“張氏,那人既然是祁步君的隨從所為,那便將那隨從鎖了來好好審問審問不就清楚了,何必今日來此驚擾太後清靜呢?”
張氏忙道:“皇上有所不知,那個叫方琪的隨從,沒過幾天便被人發現死在了郊外的一處民房之內!我家老爺不讓妾身聲張,可……可我這個當娘的又如何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兒落入虎口呢!”
太後聽聞立即道:“皇帝,你自己聽聽,他祁步君怕東窗事發,竟然殺人滅口!”
陳帝道:“母後,兒臣絕不相信這會是祁步君所為!”
太後輕歎一聲道:“不管你信還是不信,事實已經清清楚楚地擺在眼前了!”
太後想了想後道:“今日已是二月,元宵節至今已過去了近一個月時間,你為何到現在才想起來?”
張氏道:“太後,皇上,妾身不知道這是否是祁少將軍所為,可我家老爺卻說他不相信會是祁步君做的,令府裏所有人對外不準向任何人提起。原本妾身也不是相信的,可誰知前幾日妾身上街本想為茹芸置辦些嫁妝,竟沒想到,街上早已傳開,說他祁少將軍不喜茹芸從小嬌生慣養,甚至說茹芸一向飛揚跋扈,對仆從更是非打即罵,說茹芸品性惡劣,配不上做他們少將軍府的少夫人。甚至有人竊竊私語說元宵那天根本就是祁步君下令他的隨從所為!皇上,太後,妾身作為茹芸的母親,我老來得此一女,如何肯讓她嫁入這龍潭虎穴這中啊!”
太後突然冷冷道:“張氏,你今日此番進宮,是想退婚嗎?”
張氏連連磕了幾個頭道:“還望太後、皇上成全!”
陳帝起身,在永壽宮的宣福殿裏來來回回地走了數趟後道:“若你所說之事是真,朕定不會輕饒祁步君,也必會解除他們二人之間的婚姻!”
太後立即道:“不可!這賜婚聖旨早已下,聖旨豈是兒戲,哪有隨隨便便就能撤消的道理,若是這樣,皇帝你今後的指令還有誰會聽!”
陳帝道:“可是……”
太後打斷道:“從張氏剛剛所說的話可以看得出來,這事多半與他祁步君脫不了幹係。不過哀家認為你把祁步君招進宮來,當麵嚴厲警告一番也就可以了。既然聖旨已下,這婚麼,到時候了,該結的時候還是要結的!”
張氏失色道:“太後,難道您忍心看著茹芸嫁入祁府後,從此獨守空房,沒有半點夫君的愛,日日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嗎?”
太後的臉色立即變得極為難道:“張氏,你好大的膽子!這是你該和哀家說話的口氣嗎?好了,今日哀家念在你愛女心切的份上便不追究了,好好回去準備婚事吧!”
張氏還想再說什麼,可太後身邊的彩萍已經發話:“張夫人請回!”
張氏抹眼離去。
陳帝本想留在永壽中用午膳,突聞此番話,已沒什麼心情,於是也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