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公公似是自言自語地又說道:“盡管十二年過去了,可老奴至今還清楚地記得,尚書令張大人當時手持那五位王爺親手寫下的信件和信物,大踏步從那十萬大軍中橫穿而過情形。張元大人集智謀與膽識於一身。隻是這十二年來,張大人他……”
陳帝微閉了閉雙眼,“如果張元能早日助朕,朕又豈會像如今這般被禁錮得手腳也伸展不開!”
耳邊有嗡嗡的響聲,好似父皇彌留之際所說的話,“擬……擬旨,朕……朕死後,皇……皇十二子……文誌禎即皇……皇帝位,一……一品軍侯晉……晉麒為首輔大……大臣,尚書令張……張元輔助……”
“你們記住……朕死後,分封在外的幾個皇子……他們……他們絕不會甘心,朕……朕命你們,不惜……不惜一切代價,輔禎兒登基!”
“禎兒雖非皇後親生,但……但朕知道,皇後……皇後你一向十分疼愛禎兒,待禎兒登基後……你就是……就是唯一的太後!禎兒,父……父皇要求你,無論……無論什麼時候,她永遠都是你的母後……今後大陳國的太後……”
盡管已經過去了十二年,可當初的情景,甚至連先帝臨終時說的每一句話,他都清清楚楚地記得……
念及此,陳帝文誌禎的眼圈紅了紅,肖公公知道,皇上必又是想起了自己的生母,那位連死都不能在宮裏激起一點點動靜的卑微女子。
“朕的生母,甚至連塊正經牌位都沒有……”
肖公公忙看了看殿外,好在那些人並沒有注意到寢殿裏主仆二人的對話,“皇上,您的母親……是太後娘娘,太後娘娘鳳體安康……”
陳帝苦笑著搖了搖頭,“太後的頭疾如何了?”
肖公公一邊將陳帝的玉帶係上,一邊道:“皇上仁孝,太後娘娘身子定會越來越好的。今日太醫院來報,太後娘娘並無大礙,隻是先帝駕崩之時傷心過度,落下了病根。隻要好好調養,定是會好的!”
陳帝點了點頭,“調養了十二年了,也該好了!太醫院……”
肖公公微微一笑道:“太後娘娘與先帝情深似海,盡管過去了十二年,但太後娘娘仍日日思念先帝,所以盡管太醫院的太醫們都個個盡力,尤其是院判周太醫,更是盡心,卻也好得有些慢,也是難免的!”
初夏午後的陽光暖暖地透過窗紙投射進來,斑駁陸離,隱隱約約,在這金碧輝煌的大殿中尤為明媚。
“皇上,晉侯爺已將今日的奏折批閱好,隻等您的審閱了!”肖公公輕聲說道。
陳帝的思緒被拉回,微微點了點頭後向禦書房大踏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