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千夫所指的“雙性人”。
雖然警方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但我的個人信息還是被泄露了出去,當然也包括旗和燕妮,外加我的班主任。
我們所有的信息和聯係方式都被一些“正義之士”以“人肉”社會禍害的名義散播在網上,公之於眾。
因為當時也正值國慶節,所有人都在放假,這件事更是被廣而告之,不光是各路記者不厭其煩地在醫院門口蹲點,還有化妝成醫生企圖混進我病房的,甚至還有人在網上組成了“反陸離小隊”準備來我這個小縣城捉拿我。
我三爺爺一個人的力量越來越微弱,沒有辦法我媽報了警。
也有很多親戚朋友打電話來“關心”我。嗬嗬,不如說是八卦我。
我媽把我的手機給沒收了,她和我爸也不勝其煩的換了手機號,接我出了院,把家門一鎖,像躲避空難一般的躲了起來。
我爸爸請了年假,整天就坐在門口看貓眼,觀察外邊。
現在想起來我非常感謝我爸我媽對我不離不棄的照顧和深沉的愛,和這麼多年來他們這麼全心全意的保護,太感激上天,我何德何能讓他們這麼來愛護我。
我爸在那段時間熬白了半個頭,當時他才三十多歲,在短短幾天之內就從滿頭黑發變成了一頭灰發。
我媽有類風濕性關節炎,經常疼的她沒辦法起床,可是那段時間為了照顧我,她生生的疼到手指都變了形。
我三爺爺也在那段日子為了保護我家不受打擾,也是起早貪黑的在樓道口為我守著。
我媽不讓我看電視,怕再有什麼新聞刺激到我,我整天在家除了吃就是睡,如果說唯一的安慰,那就是親人的庇護。
那段時間看著爸媽,三爺爺姥姥疲憊的身影,我一度想要自殺。
可是晨曦明媚的笑臉讓我挺過來了,那段時間為了方便照顧我,晨曦住到了我家,在我媽實在起不來床的時候她照顧我,給我做飯,給我洗頭擦身子,給我講笑話。
晚上晨曦經常來不及躺下就會累的趴在我的床邊睡著,每當她睡著,我的眼淚就會決堤。
我的親人為了保護我做了這麼大的努力,如果我就這麼走了,那該多對不起他們,我下定決心,一定要好起來。
新聞總有變成舊聞的一天,世界之大,奇怪的事情層出不窮,很快我的事情就被一個又一個別的“驚天”新聞給代替了,那些揚言隻報道“事實”的記者也終於沒了耐心而逐漸的離開了我們這個小縣城。
我們家的緊張氣氛也逐漸的緩和了下來,我媽也能上街買菜了,我爸也開始準備去上班。
可是曾經的那些不認識的人留下的輿論,就像一塊塊滾燙的烙鐵印記,始終縈繞在我心頭,揮之不去,痛苦不堪。
盡管爸媽臉上逐漸有了笑容,可是那些不負責任的言論,就像一把“無影劍”,刺得我們身心斑駁,傷痕難愈,終究是傷害了我們全家。
那是我真身實切的體會到的網絡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