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招呼不周之處,還請陛下和三殿下體諒!”
一旁的楚暮尚且來不及扶起李丹陽,那邊楚雲紇已經冷聲出口李丞相客氣了,在李小姐院子裏喝的茶水雖然略帶陳味,但想來也是哪一年母皇賜的貢茶,那端茶的小少年也是伶俐通透的人,一人抵得過三五個仆隸。
“殿下說什麼?”
李丹陽不明所以,蹙眉問一句。府裏的用度她一般很少過問,都是連氏主持府裏事物,但三皇女所說的陳茶,又是怎麼回事?
楚雲紇原本還想多說兩句,忽然瞥到楚暮陰暗如水地神色,最後忍著心裏的波動定了定心神,回了一句無事。楚暮方才揮著袖子離開,她趕緊跟了上去,心裏已經略略後悔今日冒失,貿然落了李相的麵子。
楚暮對李丹陽的維護可見一斑,楚雲紇身在張掖時也對此略有耳聞,本來一路上忐忑楚暮發難,心裏已經把理由想了千萬個。誰知楚暮麵色雖暗,卻也沒有發聲,隻在楚雲紇下車的時候開口。
“回了皇女府安心休息一日,明日進宮給你父親請安,留在宮裏的馬等明天帶回來也好,不用費心吩咐人,省的把身邊的人使喚得太過……”
楚雲紇垂眼答了一句是,低著頭看不清神色。楚暮略頓了頓,又掂量著語氣開口安慰兩句在邊關幾年苦了你,但是磨礪兩年也是有好處的,混了軍功日後也好封王,可以讓你父親安心。
南竺國的慣例是母在不封王,等著新皇登基,才可以把自己的姐妹論功封王。楚暮此言落在楚雲紇耳中,已經是勸誡她不要惦記太多的東西,心裏不由得沉下去,過了好一會兒才記起來回答。
回了皇女府的時候韋泓已經回來了,和白芷一塊在前堂等著她,見了她立刻如臨大敵地湊過來。白芷眼巴巴地湊過來就要伸手摸著她的後背,一邊揮手把府裏一群女人趕出了前堂。
“陛下領著你去哪裏了,沒什麼事吧,可把我和韋泓擔憂壞了,她去探望李相不帶著太女,偏偏帶著你做什麼?我在家都聽說了,太女在東宮氣得摔了一套茶盞……”
太尉府裏的消息一向靈通,家主又是太女的忠誠支持者,白芷聽到這樣的消息也是情有可原。不過,楚雲紇看一眼白芷嘴角的糕點渣子,微微抽了抽嘴角。
“你把嘴角的糕點碎屑擦一擦,我就信你說的擔心我!”
以前沒有離開丹楓城的時候,白芷就最喜歡三皇女府作的糕點,現在好容易回來一趟自然要吃個夠本,楚雲紇瞟一眼桌子上空了三四盤的碟子,還是覺得心累。
白芷後知後覺地抬起袖子擦幹淨嘴角,一點兒太尉府小姐的風儀都不顧,尷尬地笑一句好久沒吃過了,這不是提前給你試試毒麼,畢竟許久沒回來了!
一旁的韋泓接一句白小姐試出什麼了沒有,你那狼吞虎咽的模樣,隻怕也嚐不出什麼滋味。
“對了還沒來得及問你,去了李府有什麼收獲?聽說李府的在外的大小姐回來了,李相有沒有舍得讓她女兒出來給陛下奉個茶,陛下是不是又賞了什麼東西?”
似乎是糕點吃多了容易渴,白芷坐下來喝了一大盞茶水,才想起來換個話題,問起在家裏聽說的事情。楚雲紇對著把皇女府看做自己家的人也是一陣無力,默不作聲地看著白芷歪著身子坐著,等她坐直了才在一邊坐下。
“那大小姐我是見著了,也沒有世家女子的風度,若不是那長相我都有幾分懷疑她的來曆,在府裏過得日子也不怎麼如意,估計是被李府的主君欺壓了……”
韋泓想了想自己知道的情況,補了一句那大小姐應該是李相元妻留下的孩子,現在的繼室自然看不慣,也為難了那大小姐一人在府裏艱難度日。
白芷嗤笑了一句再艱難度日有我們艱難,我這次回家一瞧,嗬我院子裏都積了一層灰,原本的仆隸一個不剩,都被我的好姨丈給發賣了,可真是驚喜。我走在路上,還聽到那些女人私下議論,想不到我還能活著回來。
當初白芷為了追隨楚雲紇前去邊關,與家裏的人早就撕破了臉皮,現在匆匆忙忙地回去,自然受了不少委屈。楚雲紇看一眼白芷與平日無異的麵色,心裏原本的心思一掃而空,道一句都是我連累了你。
當初離開的時候說好的回來便要別人刮目相看,如今確實是回來了,隻是絲毫沒有讓人刮目相看。丹楓城的局勢,竟然遠比她們離開的時候還要混亂,這卻是楚雲紇在張掖不曾預料的。
“我家裏的事情,哪裏輪得到你連累。就算沒有你,我姨母也不會如何栽培我的,你不是不了解……”
就是因為了解,楚雲紇心裏才更加不舒服,手下已經探過去攥成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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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丹陽失望地看了沒什麼表情的黃奕,最後丟下一句以後自己好自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