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塵和尚微露惱意。
靜觀寺是佛門大寺,寺內隨便一僧擱在凡俗,都是高僧,玄塵和尚亦然,隻是太年輕,未參透徹佛法,做不到真正的六根清淨。
玄塵盯著楚秦,說道:“小施主是覺得小僧惜才,有恃無恐,在戲耍小僧?”
嗬,惜才不惜才不知道,但若我楚秦不重要,哪裏能勞煩你們等一個六年?
麵對玄塵似是而非的質問,楚秦惶恐道:“小子哪裏敢戲耍大師。”
一旁青鬆子對這狀況喜聞樂見,接過楚秦的話,插嘴說道:“光頭,你這話有些重啊,怎麼是戲耍呢,咱們這一戰,無關小朋友,是六年前相見就該打的一戰,何況收弟子,總要你情我願才好,難不成佛門慈悲,你靜觀寺的和尚要強迫小友跟你出家?”
青鬆子插科打諢的幾句話頗有成效,既讓自己的落敗不再算數,又讓玄塵和尚自證佛門慈悲,不可妄動。
沒辦法,玄塵隻得退步,誦一句佛,說道:“小施主,問出那三個問題吧。”
楚秦暗暗朝青鬆子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方才若非青鬆子插話,玄塵和尚恐怕不會那麼輕易妥協。
接著,楚秦朝玄塵和尚問道:“大師,修佛能博女子喜愛否?”
玄塵和尚幹幹脆脆地皺眉,厲聲道:“佛門乃靜修之地!”
就是不能咯,楚秦繼續問道:“修佛能得金銀無數否?”
玄塵和尚的眉頭皺得更深,盯著楚秦直看了一番,最後停在楚秦地雙眼,露出了然神色,繼續回答:“佛門乃靜修之地。”
還是不能咯,楚秦繼續問道:“修佛能掌權震天下否?”
玄塵和尚目光不收,雙掌合十,低聲誦念佛號,回答道:“佛門乃靜修之地。”
統統不能咯。
楚秦早有所料,若是佛門真應承,他才該跌眼鏡。
楚秦轉而向笑吟吟的青鬆子,這半老的老道聽著三個問題,笑意更深,臉上的褶皺深得能夾住蚊子,在他看來,楚秦這三問,說明他早就棄佛選道了。
轉向青鬆子的目光又收回來,楚秦一個問題都沒有問青鬆子,直接向玄塵和尚說道:“大師,我覺得佛門不適合我。”
玄塵和尚眉頭緊鎖,望著楚秦的目光變得有些不善,但他什麼都沒有做,誦佛一聲,閉目誦經。
雖然楚秦這句話就說明楚秦選擇道門,但青鬆子還是不滿,因為楚秦沒問他那三個問題,讓他滿腔前景統統沒處宣揚。
楚秦察覺到玄塵和尚不善的目光,一個大寺出來的高僧,六根卻如此不淨,實在有些說不過去,又怕玄塵和尚真的發怒,又補充道:“謝過大師普渡美意,隻是紅塵裏小子有太多在意的,想爭取的,實在跳脫不出,請大師諒解。”
玄塵和尚冷哼一聲,竟是直接離去,幾個眨眼便消失不見。
楚秦一怔,這情況饒是他也沒有想到。
青鬆子見狀,嘿嘿笑道:“這光頭能進靜觀寺,也不知道是走哪家的後門。”
楚秦還怔著,楚一璋更是從頭怔到尾,當然沒人附和青鬆子,可他也不介意,貶了一句,興衝衝地望向楚秦道:“光頭走了,你隻能拜老道為師了。”
楚秦聞言笑了笑,跪地一拜,坦誠道:“弟子很早就已經選好師傅了。”
楚秦這般爽快拜師,倒是讓青鬆子稍微詫異。
青鬆子讓楚秦起身,說道:“既然早就選好,為何不早說?”
楚秦有點不好意思,但青鬆子問話,他也就沒有隱瞞,直言道:“弟子很好奇師傅跟和尚的實力。”
玄塵和尚已走,師傅已拜,楚秦自然不再尊稱,沒有直接叫光頭,就是很尊敬了。
青鬆子哈哈笑:“那你可看見了,為師是輸了那光頭。”
楚秦問道:“師傅可有使全力?”
青鬆子道:“光頭也未使全力。”
楚秦問道:“要是都用全力,師傅贏還是輸?”
青鬆子不答,隻是笑得跟狐狸似的,任誰看了都懂得。
楚秦也不再問,他選擇拜青鬆子為師傅,是因為他不願出家,不願修佛,不願一輩子當個和尚,請他們一戰,是為了近距離觀看世外高人非比尋常的戰鬥,而那三問,也隻是順嘴編造出來推脫的台詞。
青鬆子見楚秦沒有問題了,便說道:“既然拜師了,就收拾收拾,跟為師回靈劍峰吧。”
楚秦沒說話,倒是好不容易回神過來的楚一璋開口了:“現在?道長怎麼這麼急?”
青鬆子嘿笑道:“時間寶貴啊。”
楚一璋很不舍得這唯一的兒子,但知道能被青鬆子看中,是何等福氣,因而再不舍得,還是舍得,迅速命人給楚秦收拾好行囊,又塞了一疊麵額大的銀票,依依不舍地對楚秦道:“孩子,要聽道長的話,莫要辜負道長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