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還是忍不住再次撥通了BEN的電話,一個不接打兩個,直到第三個電話的時候,那端不再是千篇一律的彩鈴。此時此刻蕭然倒是寧願聽到那彩鈴音樂,因為她後悔了,後悔撥通那個電話,使得幻想中的影像成了真。
電話裏傳來的不是BEN渾厚的男音,而是女人低低的呻吟聲,那聲音銷魂而又幸福,他們在做愛,他們在糾纏,他們忘乎所以,甚至忘記了怎麼區分電話的接聽與拒接鍵,他們更加不會在乎遠在蘇城的蕭然。
一聲高過一聲的叫床聲,刺穿蕭然的耳膜,碎了她的心,卻不見眼淚的掉落。麻木的聽著電話那端的聲音,有洗澡聲,也有男人與女人的對話聲。
“你還沒有找到合適的結婚嗎?”是女人低低的問話,此刻她正躺在他的懷裏。
“沒有,你知道原因的。”男人溫柔的聲音,那是蕭然從沒有聽到過的溫柔。
“可惜我們回不到最初的時候了。”
“那就好好珍惜相見的每一分每一秒,把每一次見麵當做最後一次相聚吧。”
多麼溫柔的語句,卻幾多無奈。安靜的掛掉了電話,安靜的擦掉了眼角的淚痕,安靜給自己泡了個澡。沒有什麼可以哭的,因為她一直都知道,知道BEN的心不是她的,如今他吝嗇的連謊言也不願意給自己了。
月月回來的時候,蕭然剛從浴室走出來,正站在陽台上安靜的發著呆。
“蕭然,怎麼了?好端端的竟然讓我給你買萬寶路。”月月走上前,把方才在超市買的煙遞給了蕭然。
蕭然依然安靜的拿出煙,然後遞給了月月一隻,“月月,陪我抽一根吧。”
“你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突然很想念駱米。”說起駱米的名字,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這個男人,每一次在她最痛的時候出現在心裏,然後把一切傷心歸根在他的身上,顯得再正常不過了。
“怎麼又想起他了?蕭然,你應該想想BEN,他才是你男朋友。說來也是,你怎麼就忘不了駱米呢。你要向我學習,不再想那個傷害我們的人。”
“我與你不同,我們是因為家庭因素分手的,而你與楊軒是第三者的插足,不能相提並論。”
“得了,都一樣的。洗澡去了,你別想太多了,那樣不好,對BEN不公平。”說著月月離開了陽台。
什麼是公平?蕭然不知道,如果告訴月月那些事情,她還會覺得不公平嗎?她沒有把電話那頭的事情告訴月月,因為蕭然不願意把悲傷與別人分享,因為她希望月月的世界裏,愛情還是美好的,就像她的秦凡那樣,盡管月月不承認,但是蕭然看得出來,月月是在乎秦凡的。
那一夜平息的過去了,如蕭然所想,BEN沒有打來電話,她亦沒有再打擾BEN。直到第二天中午,蕭然午休的時候,BEN才發來信息,告訴她這個周末到蘇城。
沒有過多的興奮,隻是簡簡單單的說了句“哦”,兩個人便再沒有了下文,安靜也從這一刻開始,一直維持到了周末,在BEN的電話中結束。
“丫頭,中午我到蘇城,想吃什麼?給你帶禮物了。”
“隨便,都可以。到了蘇城給我信息,就在步行街見吧。”
“好吧。”
心冷了嗎?還是想用這些天的冷淡換來一個解釋呢?雖然蕭然知道BEN根本不會察覺到自己的不同,但她真的無法再熱情了,那個呻吟聲不斷的在她耳邊回蕩,叫她想忘卻忘不了。
再見BEN的時候,蕭然已經沒有太多的話了,兩個人默默的吃著飯,偶爾的一兩句搭話,也顯得很不自然。
“大叔,去深圳出差,一切還好嗎?”
“還不錯呢。”
“哦。”
然後是無聲的安靜,以前的蕭然總是可以不斷的尋找到話題,而今天沉默的時間多過了平時。或許這樣的沉默從很久以前就慢慢開始了,有多久蕭然不記得了,應該是從與BEN做愛之後開始的吧。
有時候蕭然一直不願意承認,BEN是得到就不珍惜的人,因為在她眼裏,BEN的氣質修養是她見過男人中最好的一個。不願承認也許是因為害怕失望,可如今想來失望是必然存在的。
“丫頭,這個是給你的禮物。”這次是BEN打破了僵局,也是蕭然記憶裏他第一次打開話題,以前都是蕭然在發掘話題,BEN在一邊回應。
他遞過一個褐色的小盒子,打開係著蝴蝶結的蓋子,裏麵安靜的躺著一個乳白色的esprit皮夾子。
“在深圳買的?”蕭然邊把皮夾放回盒子,邊問。
“是的,你喜歡嗎?”
“還好,無緣無故送我東西,有什麼意思嗎?”
“送你東西能有什麼意思,就是看到了所以買了。”
“哦。”還是一個字的回答,然後低下頭繼續吃著碗裏的食物。雖然這些食物此時在蕭然嘴裏變的淡然無味。
平淡沒有激情的一天在送BEN去火車站後結束,那些想問又沒有問的話也在這一刻問出口了。
“大叔,你跟誰去深圳的?”
“和同事,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