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再赴江城(2 / 3)

“靈兒,喜歡什麼樣子的款式一會自己挑,嗬嗬。”

一個聲音打破回憶,蕭然尋著聲音望去,在門口看到了那個記憶裏一直出現的身影——駱媽媽。駱媽媽看起來還是和以前一樣雍容華貴。她對著靈兒如同當初對著蕭然般和藹可親,隻是如今的這份和藹,像針般刺在蕭然心髒上。

“太太,小姐,想看些什麼?”售貨員問著駱媽媽。

“訂婚的戒指。”駱媽媽笑著握著靈兒的手,說著:“給我未來兒媳買的,把你們店裏最好的拿幾款出來。”

他們要訂婚了,駱米終於要訂婚了,而新娘亦如事實般,不是蕭然。那些駱米喚蕭然為“老婆”的記憶,在這一刻一遍遍侵襲著蕭然的腦海,連呼吸都帶著絲絲疼痛。

“小姐,您的手鏈修好了。”工作人員再一次打斷了蕭然的思緒。

“謝謝,多少錢?”

“麻煩您到賬台買單。”

蕭然跟隨著工作人員來到了賬台,這個背對著靈兒與駱媽媽的地方。以至於直到她走出金店大門才發現在步行街對麵等候駱米的靈兒。

多少個白天,多少個夜晚,傷痛幾乎快要被治愈好,但還是會因為一個人而無心自擾。曾經多少次又多少次想過會在某個地方重遇他,他們真的遇到了,在工作中,在古鎮裏,而今又在大街上。

再遇見,蕭然站在了駱米視線無法望及的角落,隻因為怕他解釋不了,隻因為現在駱米的眼睛裏靈兒比她還要重要。蕭然隻好假裝看不到,看不到對街駱米給靈兒溫暖的懷抱,看不到金店裏駱媽媽看著靈兒和藹的眼神。她眼睜睜的看著那些曾經屬於她的東西在這個午後一樣一樣的被靈兒占據。

她逃離了,在駱米擁著靈兒再一次返回金店的時候,她逃離了這條喧鬧的步行街,她沒有哭,她竟然堅強的沒有落淚,這是值得慶幸的一件事情。回到酒店,給自己衝了個澡,然後放肆剛才的一幕在眼前一遍一遍的重現。

殘忍的用這種方式來虐待自己原本已經傷痕累累的心髒,然後倔強的不允許自己哭泣。有誰可以在這個時候給她一個懷抱,讓她感受到一絲溫暖。在這個除了駱家,蕭然不再認識任何人的江城,她顯得那麼的脆弱。

打電話給BEN,慶幸他沒有再次不接電話。

“丫頭,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想聽聽大叔的聲音。”

“傻丫頭,在幹什麼呢?”

“今天陪領導在江城開會,剛從外麵回來,現在在房間裏休息呢。”

“累嗎?”

“還好。”

“哦。”

然後一直安靜,安靜的有些可怕。

“好了,大叔,我掛了,要準備參加晚宴了。”

“恩,去吧,丫頭。”

換了身裙裝,蕭然跟著蘇黎一起到了宴會廳。晚宴是西式的自助餐,牛排、烤肉、水果蔬菜色拉、意大利麵等等。幾乎都不是蕭然所愛,簡單了挑了些色拉和牛排,拿了杯現磨出來的藍山咖啡,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

晚宴主要是各個城市接待辦領導的溝通會,對於這個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也不認識幾個人的晚宴,蕭然一點也不感興趣,要不是黎姐拉著自己,她還不願意出席,寧可一個人在外麵吃簡餐。

窗外燈火輝煌,窗內彩裙翩翩,唯獨自己清心寡欲。江城雖是座小城市,但是夜生活確實在江浙一帶出了名的。這樣的夜晚,大排檔應該也很熱鬧吧。蕭然吃著牛排喝著咖啡,想著的卻是外麵雜亂喧鬧的大排檔。

“在想什麼呢?”

多麼熟悉的聲音,蕭然回頭,真的是駱米,她沒有想到會在這個宴會上麵對麵的遇見他。

“在想勝利街上的大排檔,嗬嗬。”

“吃著牛排想著大排檔,估計你是第一個人吧。”

“我始終都認為,大排檔的東西要比這些講究吃法的幹癟癟的,卻根本吃不飽肚子的西餐好多了。對了,你怎麼在這兒?”蕭然疑惑的問著。

“這麼大的會議晚宴,涉及了省裏多個城市,做為市長的隨從當然會陪著市長參加了。”

“哦,原來是這樣的。”

“那你想不想去勝利街的大排檔?”

“可以嗎?你方便離開嗎?”

“當然啦,走。”

蕭然向黎姐告了假,就坐著駱米的車子離開了酒店。

勝利街亦如很多年前一樣熱鬧,這些年江城在改變著,唯獨這兒一點也沒有變。蕭然沒有想到還能有機會與駱米一起在勝利街吃大排檔。

“老板娘,蒜苗肉絲加些糖,紅燒雞爪,醬爆螺獅,青椒土豆絲。再加兩瓶三得利啤酒。”

“然然,你還記得我愛吃的?”

“當然啦,過去關於你的記憶我從沒有遺忘過。”駱米想打斷蕭然的話,蕭然卻接著說:“不過,你不要有負擔,那些回憶隻屬於我,與你無關。”

“然然,找個對你好的,重新開始吧。”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找呢。我現在可是有男朋友的,人家可比你優秀啦。就像你的靈兒比我優秀一樣。”前麵的話說的那麼鏗鏘有力,而後麵那句則帶著些卑微的感覺。

駱米開始無言以對,一片寂靜。直到後來三得利啤酒上桌,蕭然才打破了僵局:“來,幹杯,預祝你訂婚愉快。”

蕭然舉起杯子,那句憋在心裏一晚上的話終於還是說出了口,心頭頓然輕鬆了許多。她先幹為敬,然後又給自己斟滿了酒。

“駱米,我記得你第一次帶我來這兒的時候,我們就點了這幾個菜。好像每次來江城你都會帶我來這兒。唯獨上次,是我帶著靈兒來的。”

“是呀,你之前是不吃蒜苗的,說味道重,跟著我才開始喜歡上蒜苗。”

“那是愛屋及烏,笨蛋。來,喝酒。”

“然然,你過的還好嗎?”

“哎呀,別每次都問我這個問題,我聽了心裏難受。好像你虧欠了我什麼似的。我挺好的,比你好。”

“我本來就欠你太多太多了。”

“那就慢慢還吧。”

那頓大排檔直到深夜才結束。他們喝了整整一箱酒,但是蕭然依然清醒著,唯獨頭有些暈暈的。他們回憶了很多,從相識到分離的點點滴滴一起回憶著,原來駱米什麼也沒有忘記,隻是忘記了要愛蕭然一輩子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