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夏末秋初,奇奇班裏一個專愛調皮搗蛋的男同學不知聽誰說了奇奇會看怪病的話,就打算試試真假。
他在身上事先塗抹了大量“槐鈴蕩蕩”(槐角)的汁液,然後赤膊袒胸來到奇奇跟前,請奇奇用她那重瞳之目看看自己究竟得了啥病,為什麼皮膚一日之間變成了綠呼呼的顏色。
正在看書的奇奇抬頭掃了他一眼,臉色大變。她顫抖著聲音說:“不好了!你中了無藥可醫的槐毒,不日將亡,趕緊回家準備後事吧!”
那個皮小子哈哈大笑起來:“還說你的重瞳多麼厲害,我從小就吃槐鈴蕩蕩種子外的夾皮兒玩,也沒見毒死。現在不過沾了身上一點槐角的綠色汁液,就能輕易中了槐毒?你還真是敢說!”
奇奇板著麵孔,認真地勸說:“你還別不信,趕緊回家去吧!”
“哈哈哈……奇奇真好笑……”
接下來的兩天,搗蛋鬼到處宣揚奇奇是如何利用她的重瞳之目斷定他中了槐毒的……
到了第三天,搗蛋鬼沒有再到處宣揚,因為他槐毒發作沒來成學校……
到了第五天,搗蛋鬼的屍體被他悲痛不已的家人直接拉去火葬場火化了。
此事過後,就有不少人來奇奇家找她看病,奇奇一般都是掃一眼後,就說自己不懂醫,請他們不要聽信謠言,還是上大醫院看病保險,除了一個“孕婦”。
這個“孕婦”是奇奇的一個鄰班同學,還是一個既靦腆又漂亮的小姑娘。
她偷偷找到奇奇,不好意思地說:“奇奇,你摸摸我的肚子,這幾個月怎麼突然變大了呢?”
奇奇沒摸,隻是認真看了看,就問這個“孕婦”同學:“‘過麥唻’(收割麥子的伏天)你沒遇上什麼怪事?或者說做過怪夢?”
漂亮的小姑娘靦腆地說:“怪事沒遇上,倒是做過怪夢。”
“什麼怪夢?”
小姑娘低聲說:“有一天晚上,我在院子裏鋪下麥草稿秸,陪小弟弟躺著數星星玩,沒想到,數著數著,俺就睡著了。然後就聽見天上有倆人說話。
一個說,‘真真一朵好花,咱順手下去采了?’
另一個道,‘好啊!這麼美的花,不及早采可惜了了。走——咱一塊兒下去!’
那時,我就感覺有誰的手在摸我的胸,還以為弟弟做夢找俺娘的奶子呢,也沒管它。後來又覺得裙子被誰撩起來了,就想趕快醒來,誰知道眼皮就跟灌了鉛一樣沉甸甸的,怎麼睜也睜不開……
俺使勁睜啊睜,急得頭上冒汗了,還是辦不到。後來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俺娘過來拍了俺一巴掌,俺才醒過來。
從那以後,俺就老覺得肚子裏有東西,一天天的就成今天這個樣子了!”
奇奇問小姑娘:“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不告訴你娘呢?”
小姑娘頭垂得更低了,她喃喃著說:“俺害羞,更害怕……”
奇奇安慰她說:“別怕,我和你一塊去找你娘!”
奇奇跟隨小姑娘找到她娘,先找個借口支開小姑娘,才說:“嬸嬸,你快帶你閨女去醫院看看吧!她肚子裏揣著一窩小蜘蛛呢。”
“啥?”那婦人一聽嚇壞了。
奇奇忙解釋:“嬸嬸別急!大概是你家姑娘的內褲晾曬在院子裏,叫蜘蛛下上籽了。反正不管怎樣你快領她上醫院看看吧!”
……
後來,小姑娘和她娘提著兩斤點心上門感謝奇奇。
奇奇聽那個小姑娘悄悄告訴她,她肚子裏還真是有一堆蜘蛛呢!醫生說:“幸虧你們來得及時,再拖下去,說不定會丟掉性命呢!”
後來的幾年,奇奇的重瞳又陸續發現一個被蝙蝠弄大肚子的少女、一個被蠍虎子整成怪胎的孕婦。在她的提點之下,她們也都去醫院做了處理。
就是那個被蠍虎子弄壞的婦女發現得有點晚,醫生為了給她保命,果斷摘除了她的子宮和卵巢,讓她不幸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
悠人書至此,不免慨然長歎:“唉!做人難!做個女人更難!危險無處不在,希望天下的女人都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