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人類?你在我製定的規則中殺死了一名海族,你這樣引起我的注意,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想問你問題,可你不給機會啊……沐言腹誹。
卡利普索也就這麼一問,沒給他回答的機會,繼續自顧自道:“……坎洛什到底給你留下了什麼?他當初既然為我寫定了所謂‘命運’,現在應該將這條線的另一頭交在了你手裏吧?”
她的目光在純白之球,那把劍,以及潮汐獵人之間掃了一圈。
“那把劍的樣子很像潮汐使者,我不記得那把劍是怎麼來的,或許是坎洛什將海族交給我時一並留下的……可誰在乎呢?那把劍或許這是他給你的‘鑰匙’和‘憑證’,也是你敢孤身來到七海的勇氣源泉?如你所言,他總是做出許多奇奇怪怪的事,讓人揣測琢磨……”
聽到這而,沐言突然心中一震。
等等,塞壬也是聖言者交給卡利普索的?
彌婭在上……這位到底都做了哪些好事?他不知不覺在無盡之海裏下了這麼大的一盤棋……
沐言心裏泛起滔天巨浪,表麵上卻不動聲色,沉吟片刻,他開口道:“是這樣的,不瞞您說,對聖言者閣下當年留下的委托和囑咐,我知道的也不甚詳細……”他看了眼卡利普索的臉,她神色如常,便略微放心,繼續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我隻知道他在七海留下些東西,比如‘獨特的造物’,比如給您以隱晦的希望……”
他說的很模棱兩可,獨特的造物既可以代表塞壬,也可以代表利維坦,無論哪個都是從剛才的信息中提煉得到的。
“你想知道當年的細節?”卡利普索恍然,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沐言卻出人意料地搖了搖頭:“恕我冒昧,我並不認為您會將所有細節告訴我,所以也就並不奢望從您這裏得到所謂‘細節’……而且我有自信能從別處獲悉。您說的沒錯,我這次來的確帶著目的,而且也帶著您最需要的東西……”
“什麼?”
沐言微笑,輕輕吐出一個詞。
“希望。”
他笑得意味深長。
“同樣是囚犯,一個是被別人囚禁,另一個卻是自己囚禁了自己……相信您應該更希望自己是前者吧?”
海神冷笑,卻沒說話。
沐言又加了把火。
“海神大人,從我接觸‘規則’到現在一共過去三個月時間,您應該明白這個數字意味著什麼吧?如果說有人能修改‘規則’,解開您的束縛,我想,應該也隻有我了。當然,即便我想要做好這個醫生,還得要病人的無間配合,所以我需要對您的情況足夠了解……”
“哼,你果然不需要什麼‘細節’。”海神冷笑道。
因為你會主動告訴我……沐言心道,保持手上的動作不變,身後又飄出一樣東西。
那是一枚透明的赤色晶石。
卡利普索的眼神瞬間變了!她知道這是什麼,即使她與嘉頓關係最曖昧的那段時間,都沒得到這東西……
那是出入薩弗隆的一次性鑰匙!
隻要在空間不被封鎖的情況下摔碎它,就能打開一道火焰傳送門……
這石頭充分說明了沐言和嘉頓關係不淺,而灰燼公爵又是這群元素神仆中唯一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自由人’……
於是,沐言在卡利普索心目中的地位又上升了一截,從“痛快去死”變成了“可以多活一會兒再死”。
她也開始猶豫到底要不要說出口。
見她還舉棋不定,沐言笑了笑,
“海神大人,我這裏有一枚金幣。”他拿出晨星的金幣,正麵是李奧瑞克年輕時的頭像,背麵是王冠與寶劍交叉,外麵繞了一圈荊棘花。
還要感謝潮汐神殿外圍沒被海水浸泡,否則這硬幣都沒法拋。
“當你拿不定主意時,隻要拋一枚硬幣就能解決。”沐言溫聲道,聲音帶著淡淡的蠱惑力。“當然,我不會問您正麵和反麵都代表什麼,那樣會顯得我要作弊……所以您隻要在心中想好,接著注意我的動作就是。”
卡利普索點點頭。
然後,叮的一聲,硬幣被拋起,滴溜溜打著轉,即將落下時被一對實體的法師之手猛攥在手裏,卻絲毫沒有要打開的意思。
海神怔怔望著那雙手,也沒有催促……
“硬幣拋起時,想必您應該就有答案了吧?”沐言笑著問。
卡利普索微愣,隨即裝模作樣的哼了聲。
“說吧,要從哪兒開始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