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絕不可能交給這樣一群蹩腳的水手。”
此話一出,氣氛突然變得詭異了起來。
船員們崇敬的表情還未褪去,現在僵在了臉上,顯得異常尷尬。身為船長的巴博薩更是驟然黑著臉,眼裏的怒氣不言而喻。
換做誰,都不願意被人指著鼻子罵,尤其還是賴以生存的本事被人瞧不起。即使這人是他們崇敬的英雄、活在故事裏的偉人,也不能忍!
沐言卻在心裏歎了口氣。
他自然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至今為止,戴林都不知道圖靈發生了什麼事,或許這位將軍還以為羅夏是以先鋒隊,甚至是將軍的身份深入七海。所以他口中的水手,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而是士兵。
以海軍的要求來衡量和平年代討生活的船員,的確是過分了,別的不說,光船員們的站相就擔不起這個名頭,一個個吊兒郎當不修邊幅,沒有一丁點士兵的精氣神。
是人都有脾氣,被指著鼻子罵了,自然就有人還嘴,比如某個和羅夏關係一般的船員——中途上船的小費舍爾先生就十分惱火,他上船這麼久,平時沒少受氣,但苦於無處發泄,現在被點燃了導火索,新仇舊恨一齊湧上心頭,怒火已然不可抑製!
“你早就不是那個人人景仰的將軍了,你現在是圖靈的叛徒!”
當然,這話沒說出口。
他本打算這麼說,可試圖張嘴時卻被一股力量控製住,根本吐不出半個字,別說講話,就連表達憤怒和驚恐都做不到……整個人表情如常,身體卻仿佛不受控製了一般,渾身上下能動的隻有眼珠子。
沒人發現他的異常,小費舍爾下意識看向沐言,與後者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一瞬間如墜冰窟,仿佛靈魂都被凍結了。
“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
一道聲音在腦海中響起,隨後他身上的控製也解除了。
小費舍爾陡然一放鬆,差點癱倒在甲板上。
……
“嗬嗬……他們不是士兵,將軍。”沐言出來打圓場,也幫著解釋了兩句:“如今的牧馬平原和七百年前情形大不相同,圖靈的國力比之前翻了何止十倍,像這樣的船隻,已經可以接受個人訂單了,所以這是我的私人船隻而已,而他們,則是我雇傭的水手……”
“原來隻是普通水手……”戴林神色一變,不禁對這群人肅然起敬。
“那真是一群可敬的勇士……”
船員們也各自鬆了口氣,原來自己是被誤會成士兵了……
同時他們也隱約察覺到了沐言的意思,聽起來老板似乎不打算告訴戴林普魯士德家族的現狀?
“而且……你說這是私人訂單?”戴林不禁好奇:“那圖靈的確比以前好多了,哈哈……我們那個時候,想添一艘海象級的船都要省吃儉用好一陣子。”
將軍似乎對圖靈如今的國力感到震撼,臉上浮現欣慰的笑容,不過看到看到羅夏時又有些詫異。
“既然是招募水手,普魯士德家的後人怎麼會在你的船上?”
“呃……”羅夏一時語塞。
“哦,是這樣的,他是以自由傭兵,同時也是我的侍衛的身份上了船……這個年輕人,他的實力足以進入白鴉劍士團,將軍。”
沐言說這話時完全沒意識到羅夏比自己大了快十歲。不過他也沒撒謊,以羅夏接近50級的水準,即使在白鴉劍士團也能得到一個不低的軍職。
“白鴉劍士團?”
戴林眼前一亮。在他們那個時代,那隻在黑棘森林斷後白鴉劍士團簡直是所有圖靈男兒心目中最神聖的地方,而加入那隻重建的軍團,則是身份和榮耀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