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他就融化了,岸邊隻剩下衣服,被風吹進了海裏,什麼都不剩,就連岸上的人也沒發現任何異樣……
劇變來得太快,小費舍爾的三個最先上岸的仆人都這麼沒了,隻剩下他一個人屁滾尿流地遊了回來,直到今天都沒能接受這個事實……
比這更可怕的是,就在三個小時前,在我們懷著沉重無比的心情飛速趕往埃索拉時,卻驚恐萬分地發現,海下出現了一堵牆!
是的,一堵牆!
一堵水牆,就像那天在白浪灣見到的一樣,就在漆黑、昏暗的海水下麵,遠遠地,我們看到了一麵宛如城牆一般聳立,散發著幽藍色光芒,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牆……
見鬼,那比圖靈城的城牆還要壯觀!就算是埃索拉灣建成後從未用過的堤壩都沒這麼宏偉吧!
而且,每隔一段距離,牆角下就會升起一根觸須。
正是這樣的怪物擊垮了老板,讓他至今都沒能醒來!
於是,剛才我們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幸存的177人幾乎達成了一致……
我們必須等老板醒來,他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在這之前,我們無法回到埃索拉,我們是這片海裏的孤魂野鬼,我們是這片海裏離群的遊魚。
願彌婭庇佑著他,也庇佑著我們。
——赫克托·巴博薩,寒鴉號的船長
寫於信仰曆778年6月26日於羅倫格列海峽
”
收起航海日記,巴博薩走出船艙。
離開二層甲板時,他看了眼船艙頭部的艙室,羅夏就像一尊鐵鑄的衛士,一動不動站在門前,手裏拄著那把通體黑色,差點要了他的命的劍。
他的傷第二天就好了,之後就毫無怨言地站在船艙外。
巴博薩遙遙向他示意,羅夏也微微頷首。
一個忠誠的小子。
船長微微感慨,來到了甲板上。
雖然船現在像遊魚一樣在水下自由穿梭,但他們還是需要不斷調整方向來避免撞上深海的石床。
動力來自動力爐,這是一方麵,但另一方麵,他學會了利用海洋裏的暗流。
這也是他在那一天中慢慢適應的:在上麵,要會利用‘風’,在下麵,則要學會利用海水。
海水無時無刻不在流動,這遠比風要複雜的多。
就像那些遊魚,總能順流而下。可作為一艘帆船,他自然不會隻順著海水,他還要張開船帆,借助這股推力!
為了避免造成麻煩,動力爐已經熄火三天了,起初船的速度的確驟降,可現在隨著他逐漸掌握訣竅,已經恢複了該有的速度。
船員們也適應了在水下講話,聲音雖然有些發悶,但詭異的是不會因為張嘴而灌一嗓子水——畢竟水下呼吸都適應了,誰還在乎這個。
說實話,要不是做飯時食物會被海水擠壓衝散,他們或許真會忘記自己是在水下而不是在海麵上,這種感覺太詭異了。
“洋流變化了,船長。”
威廉姆跑過來彙報道。
“變化了?”巴博薩目光一凝,“讓夏米去上麵看看,暴風雨停了沒。”
“是!”
威廉姆跑開,幾分鍾後,吉布斯先生帶著幾個水手向上攀遊。
“抬起船頭,向上飄三百米,接受吉布斯先生的信號!”
“是!”
呼——
寒鴉號像一個表演雜技的摩托車,船頭呈45°抬起,船帆繃緊,在海水的推動下緩慢向上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