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米扯了扯嘴角,“嗬嗬……酒後毆打上級,你呢?”
羅夏猶豫了一瞬,但還是開口:“身份造假。”
夏米微愣,“你不叫羅夏?”
“羅夏·普魯士德。這次沒偽造。”
吉布斯先生不禁吹了聲口哨。
“這些天是怎麼了,我可能把一輩子的好運都用掉了,見到的都是什麼大人物啊……巴博薩船長,法師老板,海獸級大船,現在又多了一個將軍之後……嘖,有機會請你喝一杯?”
“哈哈,沒問題,眼下我們得搞定這些魚泡眼。”
“但願吧。”夏米眼底閃過一絲擔憂。
對方似乎隻是在拖延時間。
……
寒鴉號挪動著臃腫的身體,終於掉轉方向朝水手們開過來。
厚重的壓迫感像陰雲籠罩在頭頂,即便是自己人都覺得一陣膽寒,何況這些欺軟怕硬的魚人。
“嗚啦啦噗嚕噗嚕”
為首的高大魚人像命令似的吐出一串文字,魚人一哄而散,眨眼間就逃得無影無蹤,留下一臉不知所措的船員和海麵上的血色。
短暫的錯愕後,船員們才清醒。
“我們得救了?”
“是,我們得救了……”
近二十人下船,現在隻剩下十一個人……即使被救上了船,幸存者的目光也有些悲淒。
船員就像士兵一樣,見慣了生死,也猜想自己會葬身魚腹。但不管是誰,都不想這樣四分五裂地躺在海水裏。
好在船長早就準備好了熱過的朗姆酒,熾熱辛辣的酒液驅走了海水的寒冷,也驅走了心頭的傷感,剩下的就是劫後餘生的滿足和慶幸。
事情暫時告一段落,但巴博薩卻沒放鬆警惕。
“送他們下去休息,其他人繼續工作,發射架不要動,重新裝填!”
“啊?為什麼?不是已經……”
“誰允許你質疑船長的!”
黑胡子一巴掌拍在護欄上,提問的水手頓時噤若寒蟬。
“送他們下去休息吧,我留下來。”
夏米站了出來,和船長並排站在一起。
巴博薩有些讚許地看了年輕人一眼。
“看出來了?”
夏米搖搖頭,“不是很確定,隻是覺得……那些魚人出現得很蹊蹺。仿佛它們的目的是拖延時間,而不是真正要對這艘船動手。是……血腥味嗎?”
“差不多對了。”巴博薩歎了口氣,“被他們一耽擱,寒鴉號暫時很難提速,而且血腥味擴散開,虎頭鯊很快就能找上來。”
“可對寒鴉號而言那東西又不難對付。”
“是啊,對海獸級大船而言,虎頭鯊的確不難對付……可那東西是貨真價實的海族坐騎。即便還沒到白鯨群島,這片海域裏海族的騎手也不會少,隻是他們平時不會對人類船隻出手……但這麼大的船,徑直開向白鯨群島,怎麼可能少了盤問和審查。”說到這兒船長仿佛想起了往事,目光漸冷。
“即使是圖靈商會的船,被海族追上後也要和和氣氣地接受檢查,你覺得老板那樣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能忍?一旦我們和海族交手,就不是一次襲擊那麼簡單了。”
夏米臉色一凝,壓低了聲音。
“是風暴之牙的人在搞鬼?”
“也許吧,又或者是衝這艘船來的。”巴博薩不以為然地聳聳肩,“我就知道這筆錢沒那麼好賺。”
寒鴉號重新啟動,漸漸遠離被衝散的血泊,空氣中殘存的一縷血腥味也很快被海風吹散。
但正如巴博薩所說,大船的速度暫時快不起來,並且在這個時刻,寒鴉號身後幾十海裏處,一支虎頭鯊騎兵隊正在飛快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