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說的什麼話……嘿嘿嘿……當然好看!”
“嗬嗬嗬……”
兩人發出心照不宣的淫蕩笑聲,直到嘉頓劃開一道門,那頭站著露娜小姐,沙恩斯才像被掐住脖子的雞,笑聲戛然而止。
他轉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再度討好地搖著尾巴。
“好看你就多看看。”嘉頓拍拍他的肩,抬腳邁入。
……
“我好了。”
沙恩斯從門裏出來時,臉上多了兩個巴掌,五指纖纖,線條分明,一左一右簡直完美對稱。
沐言嗯了聲,繼續望著心髒出神。
伊蘇沒撒謊,這的確是個密室困獸的遊戲,因為約翰·迪佩爾的天才操作,以法蘿爾和艾琳各自的力量無法突破困境,唯有勝出者才能活著離開,遠非他所計劃的那樣一善一惡達成平衡……
這一切,都因為約翰對善惡的理解太膚淺了……
他簡直就像一個被宗教洗腦,用二元論澆灌出的白癡。
他認為妓女是壞的,是淫蕩而罪惡的,所以法蘿爾代表惡,她呼出的氣都帶著罪惡的味道。
他認為牧師是純潔的,無垢且善良的,所以艾琳是善,是拉屎都帶彩虹色的神女……
可事實上善良是開在罪惡上的花束,就像糞便是肮髒的,但卻具備營養,能開出鮮豔的花朵一樣,脫離環境和實際,脫離對立與製衡討論善惡本身就是再愚蠢不過的行徑,他竟然還不過腦子的付諸實踐了……
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事了……
……
……
作為“惡”的中心,法蘿爾回到了九歲那年。
那是一切的開端,也是噩夢的伊始。
那天是她的生日,卻目睹醉酒的父親活生生打死了母親,然後鎖上房門,強暴了她。之後將她關在地下室裏,終日與蟑螂和老鼠為伴,隻有積攢了欲望想要發泄時才會帶著食物來找她。
噩夢持續了整整一年,所幸,最終她親手殺死了那個男人。
然而這次,她作為見證者、旁觀者,目睹了這一幕暴行的開端。
依舊是生日那天,樸素的蛋糕上插著蠟燭,窗簾被拉上,僅有一縷光芒投射進昏暗的屋子裏,能看到上下漂浮的灰塵。
一個臉上帶傷,但表情依舊柔和的女人握著小女孩的手,在她手邊,是藏在破舊大衣下麵的鏽匕首。
反鎖著房門,女人看起來惴惴不安,但麵容很慈祥。
這個可憐女人似乎預感到了這一天的到來,並提前做好了準備。
就在小女孩要吹蠟燭之際,房門“砰”的一聲被人踹響了。
聲音粗暴,野蠻,仿佛一下下敲在法蘿爾心上,即使作為旁觀者,她也被嚇了一跳,隨即湧起怒火。
接連不斷的辱罵和踹門聲嚇壞了九歲的法蘿爾,少女蜷縮在母親懷裏,瑟瑟發抖,女人也捂著她的耳朵,一邊流淚一邊不安地寬慰著女兒。
“嗵”
門突然被踹出一個大洞,一隻毛茸茸的胳膊伸進來扭開門鎖,男人帶著一身酒氣闖進屋裏。
女人忙推開女兒,拿起刀子,顫抖著對準男人,大聲警告他不要過來。
“沒有用的……”
法蘿爾自言自語,她沒有流淚,眼淚早就流幹了。
她清楚地記得那一幕,十幾年來每天都記得。
母親慌亂地舉起刀,劃傷了男人的手臂,見到血液後她被嚇傻,竟扔下刀子想要替他包紮。
可隨之而來的是重重一巴掌,瘦弱的身軀被扇倒在地,然後就是毫不留情的拳腳相加。
直到她的身體失去溫度,不再有任何反應,那個男人都沒停手,而是肆意發泄著欲望。
她不能再目睹這一幕發生了。
冰涼的匕首瞬間滑到掌心,緊緊握住,這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
與此同時,她仿佛聽到一個聲音。
“不要殺死他……那是解脫……
“折磨死他,折磨死他……”
聲音宛如惡魔的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