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過去式了。”沐言搖搖頭,撚起一根鐵鉗翻了翻玉米,用擦幹淨的手抓起一串溫熱的肉,占上黑胡椒和香料,扔進嘴裏,露出享受的表情。
“呼……那是過去式了,現在法藍城,是一個真正的法師聖地。”
“真的嗎?”幕僚愣住,仿佛很難以置信,“誰還能製衡元素高塔?而且……閣下不是晨星人嗎?為什麼知道的如此清楚?”
沐言笑笑,伸出一根帶著醬料的手指。
“首先,我是一個法師。其次,我才是晨星人。法師為真理而生,就像白天的向日葵,夜晚的飛蛾,永遠追隨太陽和光明,即使身為晨星人,我也時刻想著前往法藍城去追尋真理。至於那些蜷縮在晨星,不求上進的法師們,我認為他們都是懦夫,這輩子都到不了真理的彼岸。”
幕僚臉色微微變化,頭一次沒了和氣的神色,甚至有些陰鬱。
他本來都打算轉身離開了,但猶豫了一瞬,又重新坐回沐言麵前。
“沐言閣下既然那麼向往真理,為什麼會來到偏遠的夏布利?這裏是晨星的東南邊陲,可珈藍明明在西北方向。”
沐言沒記得回答,掏出手帕擦拭著嘴角,又擦幹淨了手,直到幕僚不耐煩才開口問:“先生,你覺得‘真理’對法師而言是什麼?”
“力量。”幕僚很篤定,“越是接近‘真理’,具有的力量就越大。”
“具體點,就像劍士的力氣和技巧,以及戰鬥經驗等等,它們統一構成‘力量’,那對一個法師而言,‘真理’具體是什麼?力量的哪一種?”
幕僚沉默了,思考片刻,他突然笑笑,“這問題應該我問閣下才對。”
“是知識。”沐言微笑,“一個法師強大與否,在於他掌握的知識多少,我的老師說過,應該永遠保持對未知的敬畏和尊重,就如我選擇來到夏布利,在晨星境內遊曆,就是為了接觸更多的‘未知’……”
“嗬……照閣下這麼說,銀燭會的學者們豈不是比法師還要強大?可笑。你我都知道事實並不是這樣!法師之路上最重要的並非知識,而是天賦,這一點上法師和劍士沒什麼不同,都是力量的追尋者,真理也不過是更高級的力量,沒有天賦的人根本無法觸及‘真理’!”
“天賦隻是一道門檻,先生。對有的人來說,天賦不足,門檻很高,跨越它需要數年,甚至數十年。而對有的人來說,輕輕抬起腳就躍過去了,這是天賦所起的作用……”
“這是種偏見,閣下。”
幕僚先生仿佛被人戳中了痛處,竟憤怒地站起身。
“這種說法就像公爵大人開玩笑說自己被金錢和女人所困,被權力和地位所擾一樣,是種名為‘謙虛’,實為炫耀的說辭!尤其是閣下這種人,說出這樣的話時,更是對普通人的嘲諷!”
“呃……”沐言張了張嘴,“好吧,既然您堅持這麼認為的話,我道歉。不過我覺得在這種事上,身為法師的我應該更有說服力一些吧……”
“身為法師的您……嗬嗬,的確,您更有話語權。”幕僚深深看了他一眼。“失禮了,閣下。但願您有一個美好的夜晚。”
“啊……對了,一直沒請教閣下的名字……”
“嗬嗬,一個沒落貴族後裔罷了,姓氏不足被您記住,叫我約翰就好。”
“那麼讚美您的祝福,約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