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城裏,除了天上的戰鬥仍在繼續以外,其他人都不約而同停了下來。
不知誰一嗓子道破了天機,如今大家都發現了“無法登出塞拉芙”的事實。在這種事麵前,眼下的爭鬥也顯得不值一提了。
“可他們兩個……”
德列斯皺著眉頭,望著天上的一大團煙塵,裏麵什麼也看不清。
“戰鬥很激烈,你看周圍的元素潮汐就知道,這附近的元素都被抽離幹淨了,從更遠處源源不斷彙聚過來,隻能等他們結束戰鬥,其他人沒法插手。”薇薇安重新戴上帽子,聲音從帽簷下傳了出來。
“那個人呢,他怎麼還不起來?”
德列斯順著少女白皙的手指望過去,她指的是巴裏,後者身邊似乎圍了一票人。
“我倒希望他起不來。”
他哼了聲,打算上前看看,卻被塞繆爾手下的人攔住了。
德列斯眉毛一挑,“怎麼,不放心我?”
“你……”
“讓開,希爾曼。”
塞繆爾的聲音從人群裏傳出,眾人頓時讓開一條路。
來到巴裏身邊,德列斯發現這位少爺身上的傷基本都被治愈了,除了衣服上的斑斑血跡和少了幾撮頭發以外看不出什麼損傷,反倒是行凶者德裏奇此時完全脫力,需要人扶著才能勉強站立,而且兩隻血淋淋的拳頭都皮肉外翻,血流個沒完……
這小子真是有種……
“抱歉,我也看不出什麼。”德列斯搖了搖頭,“不過洛伊法師似乎知道些什麼,或許要等他們的戰鬥結束,最終獲勝者拿到那柄法杖才能知道真相。”
“你們果然做了弊!”有人憤怒不已,上前一步揪著德列斯的領口斥責道。
隻見德列斯身形微微晃動,眨眼就來到對方身後,一隻手擰起他的胳膊向後一翻一拉,“喀嚓”一聲,來人的胳膊就彎成了提線木偶也做不到的程度,痛得哀嚎不已。
“關於詆毀和惡語中傷,開打之前這樣說就已輸了一半,打輸了以後再這樣做會顯得更低級,就像一隻不會咬人隻會亂叫的狗。”德列斯語重心長地教育道:“如果我是塞繆爾同學,像你這樣愛惹麻煩還四處丟人的狗,會想都不想的丟掉,因為鬼知道你哪一天會沾上連我都搞不定的麻煩。”
他鬆開手,對方惡狠狠地瞪過來,於是他又作勢抬起手,這家夥頓時被嚇得捂住了頭。
“瞧,我平時打狗就這樣。”他笑道。
“夠了,德列斯閣下。”
“不客氣,如果可以的話……”德列斯笑笑,看向那個叫希爾曼的,目光驟冷。“可否將這種背叛朋友的貨色也交給我一並處理?”
希爾曼臉色瞬間全白,戰戰兢兢地看向塞繆爾,可後者完全不搭理他,而是將目光放在天上。
轉眼間,天上的戰鬥已經分出了勝負。
煙塵散開,露出兩道人影。
洛伊依舊斷了一條胳膊,可相比之下路西安就慘多了,一身法袍幾乎被燒幹淨,露出健壯卻滿是傷疤的上半身。
眾人都很詫異路西安這樣的法師竟然會將自己搞得滿身是疤,就像那些野蠻的傭兵一樣……可德列斯卻略微有些欣賞和家夥了。
以他的閱曆不難看出這些傷疤的危險性,而憑路西安的天賦和背景,他完全沒必要經曆這些就能變得很強,這充分說明這家夥對自己足夠狠。
珈藍的許多學員在提及路西安時總會大言不慚地說假如自己和他一樣天資卓絕、出身不凡也一定能如何如何……可在德列斯看來這些都是放屁。將他人的成功歸功於客觀因素,完全忽略主觀差距,這種人一輩子都注定活在失敗中。
以德裏奇為例,他也不過是個普通人,可如果讓那些大言不慚的人來經曆他所體驗的一次次死亡,恐怕都沒幾個能堅持下來,對此他們或許還會說自己掌握了力量,沒必要吃這份苦頭,總之總歸有個借口。然而事實上也隻有德裏奇有資格說出“如果我有路西安的條件就能怎樣怎樣”的話,然而他又不會。
兩人分出了勝負,似乎還說了幾句話後,隨後路西安降落在地麵上。
塞繆爾一行人連忙靠過去,將巴裏一個人孤零零扔在地上,就連他的狗腿子都拋棄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