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又響起一陣男人的笑聲。
埃利爾怒了,一巴掌拍在桌上,結實的長桌瞬間被烈焰籠罩,好在圍坐在兩邊的團長一個比一個身手不凡,靈活地四散躲開。
他們很少見埃利爾,更別說見他發怒了,大家都知道傑弗裏家的小子是個法師,可卻沒人知道厲害到這種程度。
畢竟,這可是法師呀……
“現在閉上你們的嘴,接下來誰敢插嘴就給我滾出去!”埃利爾大喊道。
果然,這一招十分有效,幾個原本笑嘻嘻的團長都老老實實坐了回來。
埃利爾鬆了口氣,暗忖父親說得真對:別給那群老狗好臉色看,要打罵他們才管用。
他隨即清清嗓子,講述了一遍塞拉芙的各種設施。
眾人起初將這番話當成笑話在聽,但隨著愈發深入了解,就越覺得不可思議,漸漸半信半疑起來。
埃利爾講完後,會議室陷入了沉默。
“這聽起來……可信度比佩雷斯家的露天派對還低。”有人吭聲道,可是被埃利爾瞪了一眼,頓時住嘴。
獨眼龍用僅剩的一隻眼瞪著埃利爾:“小子,你能把我們幾個弄進去試試嗎?老子不信世上還有這麼神奇的東西,我們把腦袋夾在褲襠裏賣命半輩子得來的經驗,別人不用流一滴血,躺進去做做夢就能得到?那個叫沐言的小子是神嗎?即使神明也沒有這麼不公平吧?”
埃利爾早就料到會有人這麼問,輕輕打了個響指。
“我帶了一個人來。你們或許認識他。”
門被推開,德列斯一臉平靜地走進來。
“喲,這不是尤金的寶貝兒子麼。”有人打趣道。
“尤金?尤金不是回費伍德種地了嗎,而且他不是還沒結婚……”
旁邊立即有人解釋:德列斯是幾年前那批“嫩瓜”裏進步最快的,加上他是珈藍斥候科出身,見識、膽量、雙商都領先同齡人一大截,因此很快收到了來自各大團隊的橄欖枝。
可這小子因為感謝尤金的賞識,多數時候待在他的隊伍裏,加上每年要花費大量時間在學院,隻有個別時間才會出現,要不然早就被這幾個大團長招攬來了。也正因如此,有人戲言他是尤金的私生子。
畢竟一個頭腦清晰且手段過硬的斥候對團隊而言就像法師的感知,獵人肩上的戰鷹,在團隊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德列斯目光掠過眼前這些人,他認識每一張麵孔,隻是現在感覺有些微妙。
半年前,他還在盤算著畢業後該加入哪個團隊,可現在,經曆了這麼多事,他的心態已然發生了變化。
至少,這些人的身影在他眼裏也沒以前那麼高大了。
或者說,他站得更高了。
“諸位。”他站在埃利爾身邊,微微頷首。“諸位剛才的話我都聽在耳朵裏,你們的擔心是多餘的。
“塞拉芙的體驗無法和實戰經驗相提並論,但它至少是真實的,不是兒戲。它可以讓一個畏懼戰鬥的普通人在連續被山貓撕碎一個月後鼓起勇氣咬破它的喉嚨,那麼自然也可以讓一個新兵蛋子殺人後不再嘔吐……我想你們應該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吧?”
眾人陷入了沉思。
德列斯知道,他們會做出一個明智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