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回兩人爭鬥的鍋還被甩到了元素高塔頭上,高塔七百多年的滲透又一次被無情地連根拔起……
這也算是一種輪回了,個人的命運一旦被卷入時代紛爭,就會毫無還手之力,即便她是神。
不過蘇利亞這次會更徹底一些,徹底到在外人看來她或許瘋了。
她要讓晨星人全部信仰灰燼公爵嘉頓,為他提供源源不斷的信仰之力。
……
……
晨星城,聖言教堂。
蘇利亞靜靜站在教堂中央,麵朝聖言者的雕像,臻首微垂。
少女閉著雙眼,臉上一片恬然,如果不是插在麵前那把長劍和一身裙甲,看起來真像個正在祈禱的修女。
而教堂門口,有個錦袍青年正靠著門框站立。
他的目光放在聖言者雕像上,臉上難得沒有吊兒郎當,而是罕見的肅穆。
難得在嘉頓臉上看到如此正經的表情,甚至,他穿得都不是睡衣,而是金紅兩色的正裝,微妙的與晨星劍花旗的主色調一致。
蘇利亞站了多久,他也就站了多久,看起來像是少女在阻止他的行徑,可實際上卻是反過來的。
“你懺悔夠了嗎,嘉頓先生?”
“切,你們這些凡人都不知道叫我冕下的嗎?我可是比國王的地位還要高。”
“哦。”
少女撇撇嘴,輕輕拔出麵前的黑色長劍。
“伊格諾斯……”
嘉頓的眼皮子抖了抖,他能感受到那把劍無時無刻不在向自己散發出一股拉扯力,就像一個黑洞,吞噬生靈,散發出毫無活力的元素。
而他作為純粹到極致的澎湃元素,就像雪人在烤火一樣心有不安。
“小姑娘,你就真的不心疼?”他問:“你們信仰聖言者冕下這麼多年,你怎麼表現得跟沒事人一樣?”
“因為我沒有信仰,嘉頓先生。”
蘇利亞向前一步,長劍橫於胸前。
“我被三皇子逼婚的那天,曾試過向諸神哭訴,向彌婭祈禱,直到最後雙眼紅腫,可偷偷放了我的人卻是我怨恨的父親。
“我被囚禁在白岩礦場時,也曾向諸神哭訴,向彌婭祈禱,換來的,是我的隊友一個個慘叫著死去。後來,是沐言拯救了我。
“再後來,我成了他的累贅,甚至沒能見到他在洛坎的最後一麵,於是從那時起,我不再祈禱,不再信仰任何神靈。
“無關褻瀆,無關背叛。
“我隻是想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裏。
“就像拿起這把劍一樣,我也能主宰自己的命運。”
話音落下,長劍劃過。
紫色劍光充斥著整間教堂,雕像連同背後的浮雕牆壁應聲破碎,又被無數道細密的劍光在空中絞成粉塵。
“哎……”嘉頓歎了口氣,“我越來越不知道自己在和怎樣可怕的家夥合作了。我雖然習慣占別人便宜,可我也知道,占便宜沒好果子吃,這次你們讓我占了這麼大的便宜,以後得把我坑成什麼樣子……”
“那就看您能否掌握自己的命運了。”蘇利亞莞爾一笑。
“嘉頓,冕下。”
同一時間,教會的地下室裏,教宗顫抖著從典籍上抹去坎洛什的名字,改成了嘉頓。旁邊的高腳凳上坐著一個纖細的身影,把玩著手中黑白兩色的短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