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德何能?’
爵爺驕傲地說,
‘讓我向你俯首稱臣?’
‘顏色有別,威力不遜,’
‘各顯神通,高低不同。’
‘紅獅子鬥黃獅子,’
‘爪牙鋒利,毫不留情。’
‘利爪如風,氣勢勇猛,’
‘汝子莫忘記,莫忘記,’
噢,他這樣說,他這樣說。
卡斯特梅的爵爺他這樣說。
然而今天,每逢雨季,
雨水在大廳裏哭泣,內裏卻無人影。
然而今天,每逢雨季,
雨水在大廳裏哭泣,內裏卻無魂靈。
……”
吟遊詩人低沉的聲音在酒館裏回蕩,酒客們停下了手裏的刀叉,放下酒杯,仿佛跟著聲音一起沉醉在歌詞編織的場景裏。
這是黃昏酒館的保留節目,也是一眾酒鬼們為數不多的享受。
費洛看了眼表妹,發現她不光一臉凝重,還翻開了隨身帶著的小包,從裏麵掏出筆記本,正在仔細翻閱著。
上麵密密麻麻記錄著許多東西,乍一看還以為是曆史課筆記,但他清楚,自己這個表妹天生聰明,幾乎過目不忘,閱讀那些史書時從來不用做筆記。
“卡斯特梅……卡斯特梅……該死,我一定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
希琳用力拍著腦袋,嘴裏咬牙切齒。
“輕點,輕點,希琳……”三皇子安慰道,她一旦對什麼東西著了迷就會這樣,無法容忍別人、更無法容忍自己質疑自己的記憶力。
但人的大腦總會將這些東西依次排列,最後再逐個挑選,需要用到時難免有紕漏。
“啊!找到了!卡斯特梅,蘭開斯特家族的原型,凱岩城的希爾德大公家中當年就曾發生過一件有趣的事,就在大概2000多年前,那一任希爾德大公是個懦弱無能的家夥,被自己的妻子欺壓,借走大筆金幣以及土地遲遲不肯歸還,大公敢怒不敢言,就派自己的兒子艾羅前去討要。艾羅抵達後,大公的嶽父就是這樣告訴他的……”
“告訴了他什麼?”費洛問,他對這段曆史一點都不了解。
希琳埋怨似的瞪了表哥一眼。
“當然是這首歌裏的內容了,他說‘你的父親那樣懦弱,有什麼本事讓我對他俯首稱臣,假如你們家是頭黃獅子,那我就是頭紅獅子,你想要回自己的金幣和領地,就讓那頭獅子用爪牙來向我討要,與你這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何幹?’”
“那之後呢?”
“哥哥,你怎麼笨笨的!”希琳忍不住笑了起來,露出兩個小酒窩,費洛一時間看得有些呆。
“這件事發生的地方叫做‘***’,而當年那位艾羅閣下被羞辱後,回家招募起一支軍隊,一路殺到***,不僅要回了屬於自家的金幣和土地,還將外公家裏所有人都吊死在高塔上。當地人說下雨天會在高塔上看到鬼魂上吊的影子,便寫了首歌叫‘***的魂靈’,曲調和節拍與這首幾乎一樣。
“而故事裏那位泰溫公爵與艾羅閣下的脾性也幾乎一致!我有預感,在未來也會出現剛剛這首歌,而且從‘***’到‘卡斯特梅’,二者名字如此接近!而且這位詩人先生還叫埃裏克!你說他會不會就是作者!”
希琳越說越激動,就差一拍桌子站起來了。
費洛不禁苦笑,他環視一圈,發現酒客們聽完歌後又恢複了平時鬧哄哄、亂糟糟的樣子,而那個疑似作者的詩人正和離他最近的酒鬼聊些什麼,兩人時不時碰碰杯,發出心照不宣的笑聲。
費洛對這再熟悉不多了,男人之間的默契。
他搖搖頭,“怎麼會呢,埃裏克先生能寫出那樣精彩的文字,怎麼可能會是這樣粗俗的人,這隻是個巧合而已,畢竟埃裏克這個名字很常見……啊,菜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