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學者沉默不語,幾個年輕人更是羞愧地低下了頭。
嗬,真是好騙的傻子。羅伯特心道,表麵上更加義憤填膺。
“我們付出了這麼多,可是銀燭會呢?
“這次凱恩之角遭受了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機,珈藍學院甚至打算單方麵與我們切斷合作關係,而貴組織的伊恩教授卻落井下石,與我們的敵人勾結在一起……”
“這怎麼可能?威廉校長他不是這樣的人,伊恩教授也不是!”有學者騰的站了起來,怒道:“你這是汙蔑!這是轉移我們的注意力!我不會上你的當!”
“怎麼不可能,”羅伯特笑笑:“他自己都承認了,你們又何苦這樣袒護他?諸位,這件事,你們或許該問問溫德爾,問問他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們會長大人聲明的那樣……畢竟他可是最了解伊恩先生的人。”
“溫德爾?”
學者們環顧四周,沒發現他的身影。
同樣,伊恩教授也不在……
這時突然有人意識到,“羅伯特先生,你難道不應該與會長講這些嗎?為什麼要說給我們?”
羅伯特笑笑。
“我?我還不夠資格……”
……
銀燭會城堡的最頂端,鋪著紅地毯的會長辦公室裏,伊恩教授,溫德爾,威廉·肖克利和銀燭會的會長四人都在。
“……具體削減就這些,其他損失還在核算。”威廉扶了下眼鏡,晶片折射出毫無感情的神光。
伊恩歎了口氣,眼神甚至沒往溫德爾那邊去。
他的學徒正瑟縮在威廉身後,不敢抬頭。
所謂酒後失言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飲酒誤事,所以學者很少飲酒——最起碼伊恩是這樣要求學徒的。
至於溫德爾為什麼這樣做,現在追問那些還有什麼意義呢?年輕人總有一萬個理由掩飾自己的一時衝動,但結果總是相似的。
“這算是貴會的最後通牒?”伊恩自嘲地笑笑,老人看起來無比疲憊。
“您說笑了,合作是建立在雙方互相信任的基礎上,我們表現出了善意,哪裏來的‘通牒’?”威廉笑笑,露出整潔的牙齒,卻閃著森然的寒光。
伊恩盯著他,反問:“是不是隻要我離開銀燭會,這次削減就會取消?”
“伊恩老師,你——”
“閉嘴!”伊恩瞪了會長一眼。
後者自覺閉嘴。對方是和自己父親共過事的人,父親過世後還幫助了他許久,可以說是亦兄亦父的存在。
而他此時除了攥緊拳頭,泛起深深的無力感之外什麼也做不了。
“哦……這其中並沒有因果關係。”威廉微笑道:“不過按照規定,當貴會出現人員變動時,我們會重新考慮雙方的合作事宜,屆時或許會有轉機……”
“好,我離開。”
伊恩摳下胸前的徽章,拍在桌子上。
“現在請離開吧,閣下。”
“這可真是太不幸了,伊恩教授。”威廉故作悲痛:“我竟然目睹了這樣一幕,一位元老就此離開銀燭會……”
“收起你的惺惺作態吧,威廉,那令人作嘔。”
“如您所願。”威廉瞬間換了副麵孔,笑嘻嘻道:“明天會帶來重新商議的結果,希望那個時候……”
“那時候我已經滾蛋了,你不可能看見我。”
“很好。那麼,再會,伊恩閣下。”
威廉離開,臨走看都沒看溫德爾一眼,後者就像隻搖尾乞憐的狗,主人離去後顯得無比慌張。
會長沉默良久,隻剩下一句歎息。
“您這又是何苦呢……”
“我們不能改變環境,隻能適應,盡我所能延緩滅亡的腳步。”伊恩歎道,“這是你父親當年告訴過我的道理。總會有人改變這一切的,我相信這一點,並且已經這樣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