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吉爾!
阿曼德在心裏又罵了句自己的主管,隨即深呼吸,告誡自己要調整心態趕快入睡,否則會對明天的工作造成困擾。
閉上眼,他又想起了高文先生。
毫無疑問,那是一位好人,可是現在他成了替罪羊。
他相信今天如果是高文先生,絕不會對他的表現毫無反應——不過如果是高文先生,或許也就沒他表現的機會了。
算了,睡覺吧。阿曼德在心裏歎了口氣,強迫自己沉下心來。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就在他迷迷糊糊終於快要睡著時,耳邊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該死!
他猛的坐起來,隨手抓了件衣服就氣衝衝地來到門口。
他發誓,不管外麵是誰,一定要先罵對方一頓解氣。
然而門推開時,阿曼德啞火了。
麵前站著一個年輕人,穿著普通的劍士服,月光照在他的銀色長發上,宛如水銀傾瀉,再加上這張絕美的臉,乍一看還以為是個傾國傾城的女人。
但阿曼德明白這是位男士,因為對方的眼神堅定、清澈,沒有一絲女子的柔弱和嫵媚,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劍。
他咽了口唾沫,心中的不快也被拋之腦後。
“閣下是……”
“這不重要。”阿瑪瑟淡淡道,遞給對方一封信。
“沐言說你如果認為自己的上司是一坨狗屎,就按照信裏的話照做,然後在明天,你就能得到一份足夠實現自我價值的工作。反之,就請把信燒了,否則它會讓你丟了工作。記住了嗎?”
阿曼德還陷入震驚無法自拔,他機械地點點頭,對方就如一絲輕煙般消失了。
半晌,他才回過神來,接著迫不及待地拆開信,隻見上麵寫著一行字。
“隻要燒了這張紙,它就會變成辣椒粉,自動粘在吉爾先生明早要用的廁紙上。——沐言”
看到內容,阿曼德不禁笑出了聲。
他搖搖頭將紙收了起來,決定明天親自去找那位沐言先生。
他覺得這隻是個玩笑,那位沐言先生為了懲罰自己今天與他作對而做的惡作劇。
但作為笑話它也足夠有趣,起碼讓他心裏的鬱悶消失了。
——最起碼有人記住了自己的名字,這就夠了。
……
第二天一大早,阿曼德和往常一樣來到克魯貝爾街,站在吉爾先生家外等候,大概半個小時後,其他幾個侍者相繼到齊。
眼看上班時間越來越近,可負責帶領他們的吉爾先生卻遲遲不出現,幾人難免有些著急。
他們這種身份的人沒有資格自由出入珈藍學院,每天必須由主管確認身份後親自帶進去。
以往是高文領導時,總會提前半個小時準備妥當,還會為他們中的遲到者帶上早餐,可這位吉爾先生卻這樣磨蹭,別說提前了,連準時都做不到……
身為主管的他可以不在乎這點時間,可他們這些侍者就完全不一樣,他們要在高級顧問到來前幹完所有雜活,以免耽誤那群老爺的時間。曾經就有位沒來得及打掃實驗室衛生的侍者被一位顧問隨手點了蠟燭,他的哀嚎響徹整個工坊的七層樓,可之後人們甚至不記得他的名字。
酒館裏的吟遊詩人常把他們與費伍德的野草放在一起,這一點每天都會得到完美的詮釋。
終於,幾人裏有一位等不及了,鬥膽上前敲了敲門。
鐵閘門“哐哐”響了兩聲,突然,一道黑影似乎被聲音驚動,從牆裏“嗖”的一聲翻了出來,一頭撞在那人身上,撞飛出去老遠,接著壓低身子發出“嗚嗚”的叫聲,表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