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充的詩歌如下:
“
飛啊,飛啊,
阿倫納德的小鳥
你是否被金色巨人折斷了翅膀
被扒光了羽毛
”
這些文字拆開來巴裏每個都認識,可連起來他就讀不懂了,即使這是“解釋”和“補充說明”。
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他索性放棄,翻了個麵。
這一麵整頁都在深究兩名貴族的愛恨糾葛,主人公竟然是他和塞繆爾……
哈?
什麼東西??
巴裏起初覺得憤怒,但忽然啞火,又覺得這很好笑。
再然後,他幹脆抱著看笑話的心態看了下去。
可這幾眼看下來,越看越心驚。
炮製這篇文章的人就像他肚子裏的蛔蟲,對他和塞繆爾過往的事情了解得清清楚楚,並由此推斷兩人的關係並不是表麵上那麼僵硬,實際上非常親密……
怎麼讀起來這麼奇怪?
兩人明明勢同水火,為什麼一下子就惺惺相惜了?
然而這些文字就是將這種惺惺相惜的宿命關係描述得非常細致,甚至深深吸引了他……
“原來我和塞繆爾這些年來走得這麼近?”
巴裏不禁想道。
這時候塞繆爾來了。
塞繆爾罕見地鐵青著臉,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巴裏就質問道:
“這是不是你搞的鬼?”
塞繆爾皺眉。“你清醒一點,我不是來找你談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的。”
巴裏本欲住口,但一想到文章裏那句“塞繆爾總能在爭吵即將爆發時用冷靜的口吻澆滅巴裏的怒火……”他就突然渾身不是滋味,一股鬱悶堆積在胸口。
他將矛頭對準塞繆爾,氣鼓鼓地望著他。
“你有病嗎?”塞繆爾問。
“你才……”
——“巴裏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被對方處處挾製,兩人時常看似用語言羞辱對方,實際上這卻是種親密的表現——他們在用獨特的方式享受彼此的親近。”
他突然氣不打一處來,沉聲道:“請你離開,塞繆爾同學。我暫時不想見到你。”
塞繆爾瞥了眼他手裏攥著的報紙,冷笑道:“愚蠢……你該不會被那篇文章影響了吧?”
“我……”
——“塞繆爾總能在第一時間發現巴裏情緒失控的原因。並一針見血地指出。對此,巴裏總是無法反駁。”
“滾啊!!”巴裏怒道。
“莫名其妙。”
塞繆爾轉身離開,但在門口又停住。
“關於報紙上那些內容,我找人問過了。麗娜小姐最近常常出沒於那家夥的公寓,考慮到她和陰影腳步的關係,不難猜測是誰透露了我們的信息。我已經打點過了,不會有第二次。此外上麵涉及的事情都沒太過隱私,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來這就是想告訴你不要胡亂猜疑別人,有人試圖離間我們,你應該能察覺吧?”
巴裏連頭都沒抬,死死盯著手裏的報紙。
塞繆爾又低罵了聲愚蠢,轉身離開。
——“塞繆爾習慣用那種近乎憐憫的口吻講述自認為正確的東西(事實上他往往的確是對的),而巴裏則帶著抵觸情緒,卻又不得不屈辱、認同地全盤接受。這種認同是難以察覺的、潤物無聲的,就連他也不得不承認,因為自己貧瘠的知識量和大腦,每次都慢對方半拍,並在潛意識裏認為自己想不到的對方一定能考慮周全……”
“啊啊啊——”
巴裏憤怒地撕碎了報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