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德列斯奔跑的速度都慢了下來,吹在臉頰上的風也沒那麼淩厲了,他似乎在猶豫……
該死,你竟然猶豫了?
德列斯抬起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為什麼這麼在意原因?
為什麼一定要說服自己?
你難道不是生來就喜歡多管閑事嗎?
忘了白岩礦場發生的事了嗎?現在想想,如果那時候沒有挺身而出,沒有選擇拯救他們,你現在該有多愧疚?
現在後悔當初的選擇嗎?
不,一點兒都不。
那麼很顯然,當初的所作所為是正確的,繼續那樣做就是了。
繼續貫徹你那廉價的正義感。
德列斯撇撇嘴,臉上浮起自嘲。
……
城郊,尤金被人拽著頭發,腫脹的眼睛微眯著,他看不清四周,眼前似乎都是血色。
耳邊傳來咒罵聲,緊接著又是一腳踢在他的肋骨上。
疼痛讓尤金身體不由自主地蜷縮,可有人踩著他的背,還揪著他的頭發,強行把他掰直。
“喂,說話!”
說話,說什麼?
這次他看清了,麵前站著一群人,看衣服做工都不是他有可能與之發生交際的,尤其是最中間那位白衣少女。
她美的不像凡人,尤其是胸前那對顫巍巍的軟肉,讓尤金想起了拉蒂娜。
那次她似乎想要脫掉羊毛衫,竟然被卡住了……真是大的可怕。
該死,你在想什麼?都這種時候了還有心思想女人?
“該死,你他媽在往哪兒看?”
他的小動作被巴裏發現了,衝上來就是一腳。
完了,付出代價了,尤金心想。
可這一腳並沒踢到他臉上,而是被一層空氣屏障攔住了。
“兩位,鬧劇到這兒還不結束嗎?”
麗娜淡淡道。
巴裏止步,他看了眼塞繆爾,後者對他聳聳肩,隨手一揮,尤金就被人帶下去了。
“一切都如您所見,麗娜小姐,我實在不忍心看著您被這家夥愚弄。你也看到巴裏少爺是多麼緊張了吧,他額頭上的汗滴就是最好的證明,我想也不必我多費什麼口舌。這一切都是串通好的,剛剛這家夥就是捕奴隊的頭目,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可以將他們一整隊的人都抓過來,任憑處置。”
麗娜沒接茬,隻是嘴角微揚對他微微欠身,似乎在以示友好。
這個微笑讓塞繆爾魂都快飛了,他現在恨不得將尤金一個團的人都抓過來獻祭了,就為了讓剛才的微笑再重現一次。
這買賣簡直太劃算了。
見狀巴裏急忙辯駁道:“這隻是一個謊言,蹩腳的謊言!是塞繆爾找來陷害我的!我根本就不認識他!那種肮髒的賤民,為了金幣可以出賣自己的靈魂!麗娜小姐一定不要被他騙了啊!”
“嗬嗬,巴裏——”
“這隻是一個誤會。”麗娜輕聲道,但不容置喙。
她打斷了塞繆爾的揶揄,微笑對兩人道:“這隻是一個誤會,兩位。剛才那位尤金團長我也略有耳聞,他的團隊不足以穿越大半個牧馬平原,翻越橫斷山脈再抵達灰穀。就算去了,那兒的魔獸也會令他們苦不堪言,更別說奴役精靈了,剛結束哨兵役的精靈都比他們強。”
環顧四周,她接著道:“所以這隻是一個騙局,我相信巴裏先生聽到這個消息後也很氣憤,所以第一時間聯絡了他,想要親手揭穿他的麵目。而你,塞繆爾閣下,你也是一位正義的紳士。”
她這番話說的滴水不漏,皆大歡喜,也給足了在場兩位爭風者麵子。
然而就在這時,她突然轉頭看向斜上方的樹杈。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