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嗎……那上一個問題呢?”
“很簡單,新月469年,金暗交織之夜,水流之主派格雷澤和我演了一出好戲,他當著阿瑪瑟的麵殺死了自己的親生女兒——其實那是蒂娜假扮的。”
仙吉爾嘴角噙著譏諷:“當然,那個格雷澤並不是真正的人類,隻是一具強大的靈傭罷了。不過有趣的是,我最初的任務隻是‘送依德麗爾去法藍城’這樣簡單,之所以會讓那小子險些崩潰,這一切都是因為蒂娜。
“連她自己都沒發現,自己堅持的所謂‘高貴’,隻是披在憎恨和嫉妒之外的一層外衣罷了,她憎恨和嫉妒身為半精靈的依德麗爾,她對阿瑪瑟的執念險些毀了他。原本格雷澤的出現隻是為了帶走伊麗,但她的堅持,讓伊麗的離開充滿了血腥味,這一點連她本人都不知情。”
仙吉爾手指輕撚,解開自己纏繞在一起的頭發,歎道:
“但誰又能想到,這兩個人的命運會反複糾葛纏繞在一起。這仿佛是水流之主的預見,他允許了那場鬧劇的發生,也造就了今天的局麵。你的所見,都是神的旨意。”
埃利爾微微搖頭,似乎在表達質疑和否定。
“其實你不是這麼想的……”
仙吉爾身子一顫,嘴巴幾經張合,最終還是沒說出話。
埃利爾盯著她,仿佛直視她的心底。
“我比誰都了解你……如果你仍舊這麼堅持,那就不會有這段話。你之所以表現的這麼坦然,是因為放棄了抵抗……為什麼?為什麼會突然放棄?你知道即將發生什麼?”
仙吉爾低下頭,不讓對方看到自己情不自禁揚起的嘴角。
我比誰都了解你……
能聽到這句話,似乎就夠了。
再度抬頭時,她已經恢複了正常,一副高傲淡漠的樣子。
“我拒絕回答。”
正如埃利爾說的那樣,當她堅持什麼時,就不會多囉嗦一個字。
“可是……”
他還想問些什麼,這時場上的局勢發生了變化。
……
盡管蒂娜渾身刀槍不入,攻擊也如潮水般連綿不絕,但她畢竟失去了理智,手段毫無章法可言。
對比之下沉著的阿瑪瑟就好多了,在經曆了起初的捉襟見肘後,他漸漸習慣了對手的節奏,也適應了防守。
他平時可沒少跟西利歐或是蘇利亞交手,白鴉這種主防守的劍術自然駕輕就熟。
蒂娜的攻擊無法長久保持,就在她透露出一絲疲態時,阿瑪瑟的反擊開始了。
精靈的劍尖刺到鱗片縫隙中,輕盈地劃過,帶走一串岩漿般的血珠和幾枚鱗片。
“啊啊啊——”
蒂娜痛苦地尖叫道,眼裏泛起嗜血的神采,再度揮爪出擊。
阿瑪瑟絲毫沒有被幹擾,劍尖穿過蒂娜爪子間的縫隙,命中了她的脖子。
但精靈還是在最後關頭偏斜了劍尖,在她脖子上留下一條可怖的傷口,而非貫穿。
要害遭受攻擊,蒂娜似乎恢複了些許理智,她捂著脖子,驚愕地後退數步。
“你……你要殺我?我那麼愛你,你竟然為了那隻短尾鹿要殺了我!?”
“不許你侮辱她!”
阿瑪瑟怒道,長劍這次對準了蒂娜的心髒。
寬恕是最高貴的複仇,但對卑鄙者無需高貴。
長劍透體而過,濺起一灘鮮紅的血花。
蒂娜怔怔地望著他,她伸出手,試圖抓住什麼,但最後還是垂了下來。
她眼睛裏屬於精靈的最後一絲神光慢慢消退,微微合上眼,再度睜開時,變成了純粹的水藍色。
背後的藍色符文升騰而起,變成條帶圍繞著她。
一絲神聖威嚴的氣息以她為中心向四周蕩開,在場的人無不生出下跪膜拜的衝動,就連廣場中心的巨龍也不安地站了起來,甩動著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