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烈焰中永生吧!”
一道箭光劃破空氣,瞬間來到阿爾忒斯麵前。
“你以為我會中計嗎?”
阿爾忒斯麵無表情地張開雙手,用胸膛擋住了這一箭。
箭尖依舊在旋轉,但卻被泥沼似的空間阻滯,阿爾忒斯身上散發出的寒氣正在讓它的火焰逐漸熄滅。
與此同時,他身後凝滯的空間又往外擴張了一圈,一個潛伏在他身後、準備配合這根箭矢一齊擊破屏障的身影也被迫顯露了出來。
“喀嚓”
箭矢能量耗盡,被寒氣凍成冰雕,瞬間破碎了。
沙恩斯鐵青著臉,他的計劃失敗了。
阿爾忒斯轉身看著皮膚龜裂的火焰長發精靈。
“伽拉澤大人!”
他的話語異常冰冷,毫無波動,但在澤拉迦爾聽來帶著某種特殊意味。
“你背棄了理想,背棄了精靈的高貴,這是神明對你的怒火。”
伴隨著話語,乳白色光芒從精靈身上升騰起來,飽含熾熱、或說狂熱的情感,逐漸充斥著這個密閉空間。
“這是伊蘇大人賜予我的神力,感受它對你的審判吧。”
阿爾忒斯緩緩道,不急不迫,仿佛已經奠定了勝局。
澤拉迦爾腳下一蹬,在空氣屏障上踩出一圈波紋,疾射向阿爾忒斯。
“什麼是理想?”他質問道。
他抽出碩大的火鐮,將蔓延過來的白色霧氣劈散開,就像一劍斬斷了瀑布。
“什麼又是高貴?”
雖然霧氣露出裂縫僅一瞬,但也足以支持他衝了過去。
“什麼又是神明!!”
他舉起火鐮,朝阿爾忒斯頭部重重砍下去。
阿爾忒斯對這一鐮刀不閃不避,神力噴薄而出,澤拉迦爾還未靠近他就被直接崩飛了,他試圖再次遁入影界,然而無處不在的白霧迅速包過去,封堵了他的去路。
“我們的主宰,我們生來的命運,我們的……歸宿。”
神力入侵了澤拉迦爾的身體,他眼中屬於自己的意識正在被抹殺,表情充滿痛苦。
嘉頓的所有信徒,都是和正常人一樣有屬於自己的力量體係,比如某個擅長各種劍術的風盔城主,比如箭術超凡的獵人,又比如本身就是女獵手的奧拉瑟。
但伊蘇不一樣,信徒對他而言就是一個容器,灌注了神力之後,他們自然會擁有戰鬥力。
在這一點上,倒是和異火教的那些信徒們如出一轍。
……
澤拉迦爾失去了戰鬥力,阿爾忒斯看向在三名精靈圍攻下相形見絀的獵人。
後者還在頑強抵抗。
“無畏者的勇氣來源於無知。”他淡淡道,聲音充滿威嚴。
“放屁!你既然什麼都知道,你知道你那個相好的現在在哪兒嗎?”
一道聲音突然傳了過來,阿爾忒斯被嚇了一跳。
聲音來的太過突兀,在場所有人都被驚呆了。
正在和敵人僵持的沙恩斯卻忍不住渾身一抖,他發誓自己永遠都不會忘記這個聲音。
那個野蠻、肮髒、愚蠢、自大卻又屢屢不按套路出牌的敵人!
話音剛落,古斯塔沃拍打著白色羽翼出現在眾人麵前,他背上還騎著一個年輕的法師。
“真是熱鬧啊,我都分不清誰是友軍誰是敵人了。”沐言說。
他伸出手,屏障裏漸漸充盈的白霧立刻被牽引著過來,彙聚在他身邊。
就像奧杜因說的那樣,神力與這個世界的本質格格不入,就連空間屏障都可以穿過。
沐言作為長時間接觸“經驗”的載體,本就比這群信徒更易接受這一大筆經驗,再加上從暗之幽淵機緣巧合下繼承的“輔助AI妮可”,肩負了半個係統的使命,阿爾忒斯手頭控製的神力對他而言就是扔在地上的錢包,哪有不撿的道理。
這根本就不是什麼拔河,這是磁鐵和石頭在比較對鐵粉的吸引力。
阿爾忒斯也沒料到會突然冒出來一個這麼不講理的敵人,一時間有些茫然。
他依稀記得沐言是誰,但又說不上來。被抹除了記憶是一方麵,沐言換了具身體又是一方麵,最終讓他得出一個似是而非的結論。
這個人,是瀆神者。
既然是瀆神者,那就應該審判,並消滅。
“瀆——”
“我猜你的下一句台詞是,‘瀆神者,接受神的審判吧’,對不對?”沐言突然說。
“……”
阿爾忒斯選擇了沉默,原本準備好的台詞也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