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恩斯的審美異於常人,他喜歡皮膚呈小麥色、毛發旺盛的女人,另外要是有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就更棒了。
但這不影響他初見時,用欣(猥)賞(瑣)的目光在露娜身上來回瞟了好幾眼。
“真是個漂亮的尤物。”獵人時常感慨,“要是眼睛多一些生氣就更好了。”
他哪裏不清楚,那雙湖藍色的雙瞳在充分表明這位女獵手的身份:
她是伊蘇的信徒,腦子裏隻有伊蘇的狂信徒。
連同她的實力也是被伊蘇硬生生拔高到了領域,就像嘉頓大人對他們做的一樣。
但那完全不一樣,獵人這樣想。
他從來不懷疑自己對嘉頓的忠誠,那是一種不需要質疑的信仰。
當初狼族人的驕傲——獨狼沙恩斯感染了瘟疫,病入膏肓,為了不傳染給族人,他選擇了主動離開族群,向著霍加斯的方向獨自進發。
相傳那兒是獸人的聖山,他希望自己可以死的離聖山近一點。
當然,他也期待有奇跡發生:比如低溫恰好治愈了他的瘟疫,又比如他遇到什麼隱居的傳奇,對方收自己為徒巴拉巴拉。
然而故事都是騙狼崽子的,直到他一頭栽倒在雪裏,感受體溫隨生命一同逝去,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但夢裏有個聲音在問他,是否願意獻上自己虔誠的信仰來換取新生。
沙恩斯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拒絕了。
他討厭信仰,討厭一切刻板和保守,他熱愛自由,沒有什麼可以約束他,他是獨狼沙恩斯,就算死掉,那也是“死了的獨狼沙恩斯”。
他不想像族群的薩滿一樣活著,終日禱告祈福,在夢中聆聽神的聲音,那樣活著還不如殺了他,所以他拒絕了,不留一點情麵。
反正都要死了,他不在乎觸怒對方會如何。
然而他的拒絕讓那個聲音很驚訝,對方像個混球一樣說“嘿,我這暴脾氣,你要死我還非不讓你死”,然後一本正經地救活了他。
沙恩斯驚訝地發現,這家夥耍無賴的樣子和他有幾分相似。
然後他就醒了,旁邊蹲著一個穿紅袍的年輕人,冰天雪地中赤著腳,敞著胸膛,一副吊兒郎當的笑容,很討打。
他問對方要拿自己怎樣,反正這條命已經不屬於他了,然而對方卻很幹脆。
“我要你向我奉上全部,包括你的心靈和意誌。”
他至今都記得這句話,因為他也說過類似的話——不過那是對一個笑起來很甜的狐族舞女說的。
後來是漫長的扯皮,他頭一次發現竟有比他還無賴、還流氓的人,最可氣的是他竟然打不過對方。
他回到族群和霸占了自己家庭的族人撕破臉皮時,這家夥在一旁說:
“你倒是信我呀,我可以讓你成為狼族人的王。”
他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他被族人趕走,還徹夜追殺,沒日沒夜地逃竄時,這家夥又在一旁說:
“你倒是信我呀,我能讓你擁有強大的力量,足以撕碎任何敵人。”
他又拒絕了。
他遭到毒手,走投無路,強敵環伺時,這貨又來了。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老子就是TM不信!”
他當時這樣說,帶著對生命的憎恨和力量的渴望。
可那家夥笑嘻嘻地回答道:“哦,這回我沒打算問,就是來看你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