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4日,傍晚,尼弗海姆深處的一座小島上。
因為爪子上還帶著一個脆弱的人類,奧杜因沒有飛的太快,所以兩人過來一共花費了數十個小時。
盡管如此,沐言還是感覺自己快要被吹傻了。他的魔力在四個小時前就因為維持防風結界耗盡了,身上的餘溫長袍也毀了。奧杜因爪子伸過來那一瞬間,這件品質上乘的法袍就觸發了最具威力的反擊,卻連對方爪子上一層皮都沒蹭掉,然後被撕出一條口子,上麵的魔力紋路也損毀了。
他又光榮地成為了“裸奔一族”。
踩在黑色結著冰渣的土地上,沐言看著奧杜因從一條龐大的巨龍化身成一個穿著黑袍的消瘦人類,感覺格外不真實。
這一路上他都在揣摩對方的意思。自從知道了埃裏克編寫的劇本E以後,他就產生了類似的思考。
如他所言,所有故事都有其原因和背景,這不是舞台劇,一筆帶過就可以,這是真正發生的事,任何情節都會歸於某個角色的想法,不可能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
從故事的起源開始,他降臨在坎薩地區,野菊鎮附近的廢棄莊園裏。
那麼問題來了,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兒?這張地圖有什麼特殊性嗎?
有,對沐言來說,還真是相當特殊。
《黃昏紀元》的地圖無論人多人少,有沒有人,都存在NPC和環境的互動,再加上周遭發生的曆史事件,始終都在變動。但人對環境的影響畢竟很小,隻有坎薩地區在“亡者的意誌”,即70級資料片到來之際被凍成雪原,生靈俱滅,寸草不生,其他地方都沒這個待遇。就連靜謐湖這種經曆了秩序之戰的地方也沒這麼慘。
對沐言來說,坎薩變革之前,他隻是個普通學者,在圖靈東南沿海馬納羅拉一帶遊學後就去了晨星,沒機會來這兒。後來他成了著名學者,有了雲遊四方的機會,幾乎將地圖的角角落落都踩了個遍,可那時坎薩已經變了。
綜合一下就是說,曾經的坎薩是全洛坎唯一他不熟悉的地方,或者說他對坎薩的唯一認知就是來自於那個著名副本“夜色鎮怨魂花”。這是當年他還憧憬冒險時翻看過最多次的戰報。
作為一名學者,沐言每到一處都會體驗當地的風土民情,從語言到習俗,再到飲食娛樂各種文化一概不放過,所以對於當地的書籍更是如數家珍,哪怕是舶來品也能說的頭頭是道。可以這麼說,如果他之前就了解坎薩,那寄宿馬丁家中那一晚就能將書架上的每本書的來龍去脈搞清楚,一定會發現那本《清白的太陽》有些特殊。
正如埃裏克所說,他的書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隔壁鎮子牧師的家裏。尤其是書架上還出現了莫拉的《信仰論》,這種嘉頓的東西。
再聯想到嘉頓和李奧瑞克的聯係,李奧瑞克與奧杜因的聯係,這些事情的脈絡頓時明朗了起來。
從降臨到坎薩地區開始,事情就脫離了一名傳奇學者的控製範疇,除了這片地方,洛坎任意一個角落,隻要不是硫火荒原的巨人巢穴,或者霍加斯上的龍窟,他都有把握憑自己的知識刷滿聲望然後離開,而不是像之後那樣被人推著往前走。
從麵對紮伊克斯,到與蘇利亞結伴攻略夜色鎮副本,再到那本《清白的太陽》恰如其分地出現,這一切就仿佛有人在背後指引,一路引導他前往風之蒼穹。
毫無疑問這個人是奧杜因,也隻有他有這種能量。
沐言都可以腦補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假如事情沒有在風之蒼穹被夏穆及時製止,他離開那兒後下一站是靜謐湖。帶著對阿爾忒斯和彌修亞兩人的愧疚,他會前去幫助精靈族對抗嘉頓,畢竟他曾經協助首殺過這位灰燼公爵,對他和他的手下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