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力量一點點流逝,被釘在牆上的蘭登用盡最後一分力氣舉起手中的劍,試圖刺向對方。
但他失敗了。
一道火光閃過,他舉劍的右手從肩膀被齊根切斷,傷口一片焦黑。
他甚至都沒看清敵人用的什麼武器。
“Boun,Hag.[獸人語:燃骨,吃飯了。]”
沙恩斯把斷臂丟給燃骨,正打算從這個俘虜嘴裏套一點情報,突然警兆徒生。
他來不及多想,身子猛的向右前撲,狠狠撞穿牆壁,逃離了原本站立的地方。
金色的劍光從天而降,鍾樓頓時裂成兩半,斷口無比平整。
看清了闖入者,尤其是看清他手裏拎著的一具屍體時,沙恩斯感到一絲涼意從腳底板升到頭頂。
澤拉迦爾,涼了。
那……我是不是也快了?
燃骨和沸血分不清情況,見陌生人闖入,一左一右飛撲過去。
“唰唰”兩劍,樸實無華的劍光甚至沒掀起風聲,兩狗落地時就變成了四份。
沙恩斯咽了口唾沫,他一點兒都不心疼。這兩條元素狗估計也死習慣了。
但他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廚子呢?奧拉瑟呢?接應呢?支援呢?那個腐臭嚴重的骷髏架子呢?
都TM死哪兒去了?
眼前這個強到逆天的灰白頭發是誰?
仿佛是為了解答他的疑惑,一道火紅的身影從天邊飛來,帶著熾熱的溫度和無邊怒意,仿佛一架發起自爆式襲擊的無人機。
蘭斯洛仿佛背後長眼,平靜地轉身,手起,劍落,劍光劃過,就像劈碎了整個世界。
奧拉瑟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悲鳴就分成兩半各自摔落,在地上熔出兩個焦黑的深坑。
雖然明白自己幾人無論死多少次都會被嘉頓大人複活,但——
無邊的恐懼還是在沙恩斯心中蔓延開來。
這死法也忒慘了點……
仿佛察覺到他在想什麼,蘭斯洛伸手掏出一塊菱形水晶,裏麵囚禁著一個透明的靈魂。
正是澤拉迦爾。
沙恩斯臉色大變,有意無意地瞥了奧拉瑟一眼,腳下猛蹬就要開溜。
蘭斯洛閃身向前,還沒來得及刺出一劍,卻看到眼前的狼耳獸人一個前撲臥倒在地,像隻河蝦一樣蜷縮著身體。
這是?
“轟——”
左右兩邊各自傳來一聲巨響,饒是蘭斯洛也被炸了個猝不及防,在爆炸發生的一刻,他隻來得及用光芒保護住被戰矛釘在牆上的斷臂劍士。
從遠處看上去,整個聖湖籠罩在一片絢爛到極致的火光之中,湖水被蒸幹,原本矗立在湖中心的雕像也蒸發了。
奧拉瑟的自爆就像一顆輕量級原子彈,不僅徹底毀了聖湖,還波及到了四周的房屋建築,不過好在今天決賽的揭幕戰,晨星的大多數民眾此時都聚集在自由廣場上,反而沒因此造成太大傷亡。
與此同時,沉迷於和布蘭多單挑的範加爾突然暗道一聲糟糕,飛快地逼退對手,甚至來不及說聲再見就扭動著看似笨拙的身軀離開了。
速度之快讓布蘭多措手不及。
“明明……他優勢很大,為什麼……”
到處響起的爆炸聲也戛然而止,異火教眾們仿佛收到了什麼指示,能逃的逃離,逃不了的渾身浴火衝進人群,被四麵八方刺來的長劍捅成篩子,然後化為灰燼。
……
大概幾分鍾前。
距離晨星十裏外的異火教臨時據點,李奧瑞克推開房門,望著身穿金紅兩色睡袍的紅發青年。
他正懶散地靠在椅子上看書。
和落魄的李奧瑞克比起來,後者更像一個王者,比如說此刻他就如同一頭慵懶的獅子,身形健碩,柔順的鬃毛搭理的一塵不染,耷拉的眼皮都散發出不容抗拒的威嚴。
李奧瑞克知道那是人們口中的灰燼公爵嘉頓,卻依舊沒有好臉色。
“喲,我們的‘王者’逃回來了?”
嘉頓抬起眼皮戲謔道,他的刻薄一如既往。
“看你的樣子,傷的不輕呀,尼烏德拉的力量也不怎麼樣嘛。”
“對手是我的老熟人。”李奧瑞克語氣嘲弄道:“你該關心關心你的那些手下,蘭斯洛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對付得了的。”
這時奧拉瑟自爆發出的聲音遠遠傳了過來,仿佛是為了應證他那句話。
“你說的沒錯,他們以另一種方式‘回家’了。”嘉頓站起身,隨手撕開一道傳送門,對麵隱約是一片火海。
“對了,我的新宮殿溫度很高,你不會熔化吧?”他邁入一隻腳時突然回頭問。
“哼。”
李奧瑞克也跟著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