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蘇伸出手,一陣冰塊碎裂聲響起,夏穆因為燃燒靈魂而蒼老不堪的肉體頓時四分五裂。
剝去外殼,隻留下一個光潔的靈魂,熊熊燃燒,讓周圍的空氣扭曲起來。
“多麼可悲的生物。”
他感歎了聲,像剝蝦似的將夏穆的靈魂捏在手裏。
“有什麼想說的嗎,可憐的‘神眷者’,這是你為自己的愚蠢付出的代價。當初要不是蘭斯洛一心想要複活那個女人,他也不至於暴露了行蹤。和他比起來,你可真是太蠢了,蠢得讓我忍不住想笑。”
“是麼,偉大的水流之主。”靈魂體發出一陣空靈的聲音,但語氣依舊那麼讓人討厭。
“您的智慧讓我膽寒,但為什麼還不動手呢?”
“哦?你是在求死嗎?”伊蘇笑道:“還是說你身上藏著什麼秘密?畢竟這是第一個被捉住的‘神眷者’,我想伊卡莉大人應該會很感興趣。”
“‘神眷者’身上怎麼可能沒有秘密,”夏穆笑道:“或許我可以告訴您神力的本質。”
伊蘇的手指用力收縮,靈魂散發出的光芒都暗淡了幾分,夏穆的表情也十分痛苦。
“如果不是擔心你的靈魂藏著什麼陷阱,我就自己動手了,凡人。”
“其實很簡單,神力的秘密就是……”越到後麵他的聲音越微不可察。
伊蘇神色微動,不由得湊近了些。
“經驗。”
對方嘴裏吐出一個他很熟悉的詞彙。
“經驗?”伊蘇不禁一愣。
就在這時,趁著他一絲細小的愣神,源自風之蒼穹澎湃元素的靈魂之力一口氣全部燃燒,夏穆帶著係統,帶著沐言空間裏的一切化為烈焰刺向伊蘇。
“幼稚。”
伊蘇嘲弄地笑著。
“突破了控製,竟不想著逃跑,而是發動襲擊,你們‘神眷者’都這麼愚蠢嗎?”
他隨即向火焰伸出手,然而這次火焰並沒有如他所想的那樣熄滅,而是發出“嘭”的一聲巨響,光芒炸開,火星四濺,發出一股與神力同源的波動,原本被凍結的元素之光得以再度綻放。
可憐的伊莫特魯短短半年內經曆了兩次爆炸,宛如禿子好不容易攢下來的頭發瞬間又被剃光。
光芒散去,塵埃落定,身處爆炸中心的伊蘇毫發無傷,他鐵青著臉,似溪水般汩汩流動的頭發無風自動。
雖然不知為什麼會突然脫控,但對方這明顯是放棄了從冥河踏入輪回的機會,沒想到竟這麼決絕。
很顯然現在他才是不高興。
“你的信徒。”拉爾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身後還浮著兩個花苞。
花瓣打開,裏麵是被他從爆炸中救下的阿爾忒斯與彌修亞。
“嗯。”伊蘇瞥了眼兩人,敷衍地應了聲,便不再關心。他伸出手,殘存的元素拂過指尖,帶著一股死寂的味道。
“會有一天的。”拉爾說,然後看向腳下,那是通往風之蒼穹的傳送門。
“但願。”
……
爆炸傳了很遠,木喉村的幾人聽的格外真切,而且空氣中也飄過來一絲強烈的元素波動,懷恩更是第一時間詫異地站起身。
“那是……”他仿佛有些不確定。“又有一位真理的踐行者以這種方式逝去了嗎?”
“什麼意思?”布蘭多疑惑道:“那是什麼?”
“一位法師的絕唱。”蘭斯洛的聲音飄來。
“是剛才那個自稱學者的家夥麼?”他又問。
“不可能。”懷恩搖搖頭。“就算我歸於元素也不可能造成比這更大的威力。”
兩人一同看向蘭斯洛,然而後者並未給出反應。
他正站在圖騰柱上,衣衫在風中獵獵作響,但蓋不過他的輕聲吟唱。
“
我將立於曠野,
河流蜿蜒,草木低唱安魂曲。
我將立於山巔,
凜風呼嘯,雲海編織成戰衣。
我將立於繁空,
星辰閃耀,雙月獻上冠冕。
然後,我將墜落。
殘破的身軀歸於大地,
不死的魂靈飛躍群山,
永恒的意誌沐風而行,
在下一個輪回仍與你並肩作戰。
別為我哭泣,朋友,
那時的血與淚,才是最好的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