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沒事沒事,您這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沐言連連擺手。
蘭斯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你說的沒錯,的確是維妮婭。而且更巧的是,就在我和黑龍交戰結束,趕回去發現被它擄來的是昏迷的維妮婭時,裏奧帶著人出現了。”
嘖,真是:緣,妙不可言。
“看的出來裏奧心情很糟糕,對我講話的態度也不算很好,當時的我把那歸結為焦急。”
說到這裏他輕笑了一聲,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愚蠢。
“我邀請他去我的城堡休息,然而他拒絕了,執意要帶維妮婭離開,我也不好阻攔。然而就在那天夜晚,他突然敲開城門,說維妮婭染了怪病,神術卷軸無效,需要接受全麵治療。
“於是我就安頓他們兩人住下。第二天,領地上的法師找到我說晨星的珈藍總部發來傳訊,稱有急事找裏奧回城商議,於是無奈之下他隻好把維妮婭托付給我,還叮囑我照顧好她。”
完了,沐言在心裏想。
(我知道你們也是這麼想的)
“我安排好牧師和藥劑師後就沒多想,然而在後半夜的時候,安靜的屋外突然傳來一陣淺淺的哭聲。”
蠻荒之地的夜晚寒冷幹燥,家家戶戶房門緊閉,除了風聲以外基本沒什麼雜音,因此在無風的時候特別靜謐,再加上那是守衛森嚴的領主府,當事人又是六識敏銳的劍聖,自然能聽到這種異樣的聲音了。因此沐言並未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
“我循著哭聲走到維妮婭房門前,輕輕敲了幾下,裏麵的哭聲便止住了。我擔心進去會引起閑話,就寫了張紙條從門縫遞進去,問她要不要緊,她遞回給我一張寫著答謝的紙,然後就沒聲音了。
“我不太放心,在門口靜坐了一夜,天快亮的時候又看到一張紙遞出來,上麵問我是否還在,我便如實回複。接下來我們用這樣的方式交流了一會兒,她說自己倦了,我便連忙告辭。”
“你們都聊了什麼?”沐言忍不住問。
“她問我覺得裏奧是個怎樣的人,我說裏奧是個傑出的君王,是個好男人。她便又問我裏奧以前是否猜忌心也如現在這般嚴重,我想了想,覺得他們可能在感情上遇到了一些問題,就沒繼續聊下去,而是轉移了話題。她似乎察覺到我的心意,便也沒有多談。”
“這件事很快過去,三天後她完全康複,我一直護送她離開蠻荒之地。
“我以為以後不會再見麵了,然後你猜怎麼著?”
“那條龍又來了?”
蘭斯洛怔怔望著他,宛如呆滯。
“……我就隨口一說。”沐言比他還緊張,作為半個文字工作者,他下意識順著對方給出的線索往下聊,結果就把天聊死了。
“你猜對了。”蘭斯洛歎道:“一年後,那條龍又來了,和上次一樣的情節,一樣的巧合,一樣的患病,然後裏奧被要事喚回,連我都覺得這裏麵有蹊蹺。
“之後每一年這件事都要上演一次,連續四年,裏奧對我的態度越來越差,我看得出他對我的猜疑愈發強烈,於是第五年的時候,我專程回晨星待了整整一年。”
“然後這次那條龍沒來?”他又忍不住問。
“不,你猜錯了。”蘭斯洛苦澀的笑笑:“它來了,看了我一眼,然後跑了。”
“……”
“裏奧那一年幾乎盔甲不離身,晨星高聳的城牆上時刻準備著強弩,就連魔導炮都搬出來三架,珈藍協會的法師更是隨時待命,準備出擊,然而那條黑龍隻是遠遠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吼叫了一聲就離開了。
“它離開後,裏奧勃然大怒,當場拔劍指著我,說是我指使黑龍前來掠走維妮婭王後,還不知從哪兒拿出我們當年交談用的紙條,說這是偷情的證據。我百口莫辯,隻好用劍自證清白,承諾用自己的後半生結果那條黑龍,給他一個交代。”
“為了找到那條龍,你就成了死靈法師?”
聞言蘭斯洛用那種“你還是太年輕了”的表情看著他,搖了搖頭。
“不,事情比你想象的有趣多了,我做出承諾的第二天,那條龍就撞死在晨星郊外二十裏處的礦坑裏了。”
“……”沐言的表情跟吃了屎一樣,他完全搞不懂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正巧那段時間劍士團要換新的甲胄,身為團長的尤尼擔心材料源出了問題,親自去礦場監工,所以看到熟悉的黑龍栽死在礦坑之後第一時間封鎖消息,然後派人偷偷通知了他的妹妹。維妮婭獲悉此事後連忙趕來勸我離開,我固執地認為我們之間清清白白,不存在什麼苟且之事,不需要解釋,便和她發生了爭執,就在這時,裏奧出現了,他以為我們要私奔,悲憤之下拔劍向我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