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Nirvana of Phoenix(2 / 3)

一塊毛巾捂上胡重玖的口鼻,胡重玖竟然沒有敢叫出聲也沒敢反抗,一分多鍾後,胡重玖失去意識倒在了一個懷抱裏。

“你安全了。”

這是胡重玖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宋敏泉給陳鑒嶺倒了一杯咖啡,半靠著牆,等著陳鑒嶺發話。

其實陳鑒嶺憋了一肚子的話,但是一見宋敏泉的那把騎兵刃也不敢說什麼。這小子的暴力程度已經淩駕於宋曾仁之上,宋敏泉見這樣,隻好收回騎兵刃,陳鑒嶺這才放鬆下來。

宋敏泉先開口。

“對不起,陳伯,是我太急躁了。”宋敏泉低下頭,散亂的天然卷擋住雙眼,但是這雙眼透過亂發直勾勾地盯著陳鑒嶺。宋敏泉早就察覺到這位老人趴在自己房間門口偷聽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他到底想要做什麼?明明自己已經聲明自己的一切行動與專案組無關,但是他可以問紹隆啊,不如現在趕緊亮明態度。“我也是希望早點能找到飛機救人。所以就威脅了一下瑪方。我能做的隻有這麼多了。”

“哦,那就真的太謝謝你了。”

“應該的應該的,也沒什麼。”

為什麼?我看不出來這個人在想些什麼!宋敏泉的額發被人撩起,宋敏泉啊趕緊打開陳鑒嶺的手,身子不自覺地後退,陳鑒嶺的手仍保持著撩宋敏泉頭發的姿勢,一臉驚愕。

“不喜歡麼?對不起。”陳鑒嶺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宋敏泉這回慌了,“沒有沒有,我在想別的事,我...隻是被嚇了一跳...”

陳鑒嶺“哦”了一聲,“那我就不打擾了,你還是好好地休息吧。還有,有什麼需要告訴我。”

“嗯。”宋敏泉趕緊緊盯陳鑒嶺的雙眼,這是宋敏泉的最後一招,陳鑒嶺也不躲,而是俯身默默宋敏泉的頭,一臉慈祥。

宋敏泉臉紅了。他還記得這種感覺,隻不過是在十多年前,那時候隻有阿嬤這麼摸自己。等他回過神時,陳鑒嶺已經走了。

好了好了,別想這麼多了,宋敏泉拍拍臉。他現在有種不好的感覺,他覺得自己被人跟蹤了。

被大眾即將遺忘的宋羽召和宋項召正坐在摩天輪上,兩個大男人上這種地方上這種地方自然會引來很多人的注意,還好宋政召有著“瞪誰誰懷孕”眼神,所以也沒有人敢議論什麼。

宋羽召倒有點不自然,他知道中國人對同性戀的爭議很大,就算是說自己帶的是弟弟出來,也會覺得那裏不對。沒辦法,誰叫宋羽召是個老實人,最後還是聽宋政召的話,冒著被人喊“gay”的尷尬帶著宋政召來到這裏。

宋羽召很奇怪,宋政召這種不喜歡玩樂的人竟然還喜歡來摩天輪這種地方,問宋政召原因,宋政召隻是笑而不語。

宋政召專心看著窗外,緩緩說了一句,“能看到好多東西。”

“哎?那我上次帶你去乞力馬紮羅山你也沒開心成這樣。”宋羽召有點鬱悶。

“你忘了我有低血壓麼?”宋政召語氣依舊是淡淡的,但是在宋羽召聽起來卻飽含著責怪的意味。其實宋政召覺得,在乞力馬紮羅山山頂隻能看到蒼茫的荒野,沒有人,人才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主角。

奇怪的家規規定有繼承資格的孩子十歲之前不可以出家門,宋項召就是因為違反了這條規定,所以害死了保姆。那時宋項召才七歲,宋政召也親眼目睹了那場慘無人道的懲罰。

沒有想到,這更加激發了宋政召對外麵世界的向往。他是通過電視報紙書本才明白,外麵的世界,不隻有學校,醫院...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可以去的地方,多到這輩子去不完。

他從電視上看見了掛滿彩燈的倫敦眼,那一刻,宋政召覺得自己就像是生活在暗無天日山洞裏的人突然見到光一樣,暗淡無光的眼睛閃爍出與倫敦眼同樣的光芒。

這小小的麵部表情變化隻有被宋羽召注意到了。

宋羽召很喜歡宋政召這個表情,因為隻有這個時候,宋政召才像一個活生生的人。

那一年,宋政召十歲,宋羽召十一歲。

有天晚上,宋政召突然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個一平見方的狹小空間裏。宋羽召突然從宋政召背後冒出,地麵開始劇烈搖晃,宋政召嚇得不輕,撲在宋羽召身上遲遲不肯下來。宋羽召雖然年齡小,但憑借一般的美洲人血統,身高已經到了一米七,而隻有一米五的宋政召趴在自己哥哥身上,倒有些像宋羽召的兒子。

宋羽召樂了,因為他看見了宋政召的麵癱臉上竟同時出現了不知所措和依賴。宋政召就像一隻受驚的小貓,在宋羽召的身上瑟瑟發抖,眼中淚水直打轉的模樣啥事可愛,可愛到宋羽召不忍心再逗他。

可是就算是這樣,宋羽召還是忘不掉他倆的手上已經是沾滿鮮血,他們從小被無情的家規培養成殺手。當別的孩子看辛普森一家時,他們已經摸透了世界上大部分的槍支;當別的孩子開始學習加減乘除時,他們開始向父輩學習如何更好地經營Neapature。;當別的孩子在為體育全優沾沾自喜時,他們可以閉著眼睛過梅花樁。

這就是童年的差距,以至於宋羽召覺得他一年活得跟十年似的。

還好家規也有仁慈之處,他們還可以在平民學校念書,這才使他們的生活才不至於脫離現實。

“LondonEye.”宋羽召拉著宋政召挪到窗邊,英國倫敦的夜景沒有紐約那麼絢爛繁華,但宋政召漆黑的眼裏映出一邊光明。泰晤士河遊輪的往來,倫敦橋開開合合,還有大本鍾即將重疊在一起的指針...一切都分毫不差地被宋政召眼裏暗湧的波濤吞噬。

突然宋政召覺得哪裏有些不對。“今天幾號?”

“十二月三是一日。”

宋政召腦海裏立馬出現宋項召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樣子。

宋羽召簡直要快對私自己的良心了,他知道宋政召擔心什麼,“政召你放心就好了,我哪裏是老三那種隨便犯規矩的人啊。告訴你,二叔親自答應的,讓你提前可以出家門的。”

呃...提前?宋政召沒有反應過來。大本鍾的指針在“XII”處重合,全世界似乎隻有鍾聲,煙花聲,還有宋羽召使勁渾身力氣對自己喊:生日快樂。

對啊,我的生日是一月一日。宋政召懊惱自己怎麼會忘了自己的生日,新年的第一天是自己的生日。

此時此刻,倫敦眼竟然停止了運行,上麵的彩燈全部亮起,恍若白晝,而宋政召與宋羽召縮在的那一廂正好停在最高處。

宋政召看見下麵有一個小孩鬼鬼祟祟地從控製室裏溜出來,還不忘衝堆在一起如死豬一般的工作人員鞠躬謝罪。

時間在那一刻停止,宋政召把臉緊貼在玻璃上忘了呼吸,也忘了自己早已淚流滿麵。他的眼裏隻有天空中絢爛的眼花,忽明忽滅的霓虹燈,以及宋羽召海藍色的瞳孔。

這些光芒美得讓宋羽召致謝,隻有在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是有多麼愛光這種東西——那種不需要任何介質就可以傳播的東西。

我愛這個世界!

我要看遍這個世界所有的光芒!

如果沒有宋羽召的提醒,宋政召還是會沉浸在那段最讓他心動的回憶裏。他的臉有些發燙,是因為他想起就在那天,他的初吻被宋羽召奪走了。

想想還是挺囧的,至今宋政召在談及他十歲生日時還是主動回避這一段,當年宋項召這個混蛋即使與三明會勢不兩立,但還是偷偷摸摸跑來湊熱鬧,顯示整停了倫敦眼,再是在每間廂室安裝了針孔攝像頭...當宋政召打電話質問宋項召時,那混小子慢悠悠地來了一句:“你是我哥,我的讓你開心點嘛哈哈哈哈...”

這個嘛哈哈哈哈聽得宋政召一陣惡寒,可他說什麼也生不起來氣,一直卡在嗓子眼裏的“謝謝”還沒吐出來宋項召就掛了電話。

就憑這點,宋政召也不能幹掉宋項召。可家主的爭奪殘酷無比,他與宋羽召的父親就是這樣人間蒸發的,打他倆記事起,他們的監護人就是二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