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陽欲起,便被飄來的烏雲蒙住盛輝,白皙的光失了往日的絢爛,仿佛耀眼的金子蒙了層紗布般隱隱泛白,將亮不明的天在灰蒙蒙中下起薄雨,清冷且壓抑。
山路上一藍衣女子低頭垂眸,淋雨站立路旁,絕世悅目的容顏麵無表情,落肩青絲用一隻簡單的梅花木簪固定一半,其餘任由微風吹起,在半空中搖搖欲墜。
“呦,小美人,怎麼一個人啊?哈哈!”粗狂的男聲響起,語氣猥瑣。
莫輕晚抬頭,便見一個刀疤臉的男人徐徐靠近,還不時的搓手,自然明白他是何種人,淡淡的說:“奉勸你一句,不想死的話,就離遠點。”
“可是我想離你近一點怎麼辦?嘿嘿。”刀疤臉賊笑一聲,加快了步伐。
綿綿薄雨似乎已停,晨霧亦散去大半,目前瞧東西更為清明,刀疤臉看清對麵女子的容顏不由得眼前一亮,方才有晨霧阻擋隱約略感模糊,現如今霧已大散,瞧見那般姿色的女子,更是覺得自己撞大運了,不覺間笑出了聲,朝莫輕晚撲去。
本還在思量如何靠近兄長,如今這人可是幫了大忙。莫輕晚正欲抽出腰間藏於腰帶後麵軟劍的手愕然停住,隨即向後慢慢倒退,換了副害怕的表情顫聲道:“不要過來,你離我遠一點!”
“哈哈,小娘子,你就從了我吧。”刀疤臉一臉賊笑,朝莫輕晚抱去。
“離我遠一點!”莫輕晚仿佛被石頭拌了一下,跌倒在地,下過雨後的大地甚是濕潤,泥漿很容易便粘在了莫輕晚的衣裙上。
“喊吧喊吧,這裏是山道,行人不多,沒人會來救你的,你還不如乖乖從了我。”刀疤臉扯住莫輕晚的衣裳,兩人爭執間在地上翻滾,狼狽不已。
馬車行在路上的聲音明顯的傳來,莫輕晚眸子裏皎潔一閃而過,清澈的眸子帶著些許笑意,同時又有些期盼,自家兄長幾年未曾歸家,想到自己又遭此陷害,不由得無聲苦笑,可是,眼眶裏總感覺是有什麼東西阻擋了視線。
“大膽毛賊!竟敢如此強搶民女!”
還似記憶裏那般好聽的嗓音傳來,莫輕晚眸子裏劃過一抹懷念,轉瞬即逝。
刀疤臉沒想到幾乎絕跡的山路上竟有人來壞自己好事,憤怒的抬頭:“誰啊!”還未曾瞧見來人,自己便被打飛了出去。
“還有沒有王法了!光天化日如此猖狂!”一襲月藍衣衫的洛北落居高臨下的看著刀疤臉,與洛緋落相似三分的容顏上滿是溫怒。
刀疤臉正欲開口,可看見對方精美的車轎和為數較多的隨從,方知此人絕非尋常人家,暗道一句好漢不吃眼前虧,便灰溜溜的跑了。
“姑娘,你沒事吧?”洛北落收起手中長劍,不管刀疤臉狼狽離去,連忙詢問地上自己方才救下的女子。
莫輕晚看見自家兄長熟悉的眉眼,搖了搖頭,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明明已經身亡,卻又以另一種方式重生,又如何敢貪戀親人的溫暖。
正欲開口向洛北落道謝,突然腦袋傳來的刺痛,使莫輕晚尚有一絲紅潤的麵色瞬間變的蒼白。
不能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