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唐秋暝,是個活了很久的老怪物,至於有多久很抱歉我忘了。甚至連我的本體是什麼以及我為什麼叫這名我都記不清了。
唯一記得的便是我活了很久了,所以,在我還記得的這四百多年裏我一直住在這裏,看著它從一個小村莊變成一個小鎮﹑一個城市,因為我害怕有一天我又會將我所擁有的一切都給忘了。
我就像一棵在這裏生長了很久的古樹一般一直默默的注視著這些人類,當然樹可沒我活得久,我清楚的記得那些樹很早以前被人類蓋了房子,這裏已經沒有那些所謂的古樹了,所以我又孤單了,這可能也是導致我記憶缺失的一部分原因吧!
我曾經有過很多的工作,但現在我是個心理醫生,在這座名為西陵的城市裏有一間自己的私人診所。雖說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就不再需要覓食了,不再需要像人類一樣為了口吃食而努力工作了。(呃,可能我還是個不太懂人類世界的妖吧!)
可是,閑著也是閑著,於是就有了這麼間診所。隻是,我的診所至開張到現在還未曾有過一位客人,所以我的鄰居們們總是勸我“關門大吉”,可能是他們覺得我這間沒有生意的診所很晦氣吧!
同時在他們的眼裏我也是個不學無術的富二代加神棍。因為我的心理診所實際上也是一間微存在的靈異事件調查所,鬼神類的事,又哪有人比我這個老怪物知道的清楚呢!隻是現在的人們又有多少人還相信這些呢﹖特別是我頂著一張二十歲左右年輕小夥子的不變容顏,看著很嫩。
因此每隔幾年我就會在這個城市裏換一個地方生活,想著什麼時候能夠憑借它遇到我幾百年甚至是幾千年前的朋友,可是至今為止我都沒有看到過一個像我一樣非人類的類人態智慧生物,我的朋友們,你們是死絕了麼﹖這是我最常思考的問題。
至於他們眼中的“富”,那是因為我開這店子入不敷出,而我又從來沒有為生活而發過愁,還有事沒事開著豪車到處跑。隻是他們不知道我家裏放著的食物大多是半年前的,畢竟我是妖不吃那玩意,而人類的食物我更是不知道什麼才是好,所以我隻買最貴的,然後用來招待客人。而那輛在他們眼中的豪車也隻是一個曾經的朋友贈的,呃,說具體點是拿現代人眼中的古董換的。其實錢,我是不缺的,在我還記得的這四百多年裏,這點積蓄我還是有的。
今天我又像往常一樣搬了把椅子坐在我的小門診前曬著太陽,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想著什麼時候能再做個白日夢。唉,說起來我的生活也就隻有發呆和睡覺了,簡直比豬還不如,畢竟人家還有吃與被吃的機會,而我卻連吃的必要都沒有了。
“請問您是唐秋暝先生麼﹖”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遲疑的問道,將我飄飛的思緒拉了回來。
喲,今天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平時我這麼坐著就是個“隱形人”,今天竟然還有人能夠看到我﹖
“是,我是,有什麼事裏麵說吧!”我將女孩迎進了門裏。
“您真的是唐秋暝先生﹖”我剛給女孩倒了杯水才回頭就看到了她那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有些無奈,“是,我就是如假包換的唐秋暝!”
難道有人敢冒充我?小心我吃了你,雖然我已經不吃東西很久了。
“您別誤會,隻是您怎麼看起來也沒比我大多少,甚至還比我要小,您真的是專業的心理醫生﹖”
你這麼問能不誤會麼﹖雖然我是個業餘的,自開店以來還沒接過一單生意,但也不要這樣質疑我啊!說好的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
“小孩,這間診所裏好像就我一個人吧!”我笑道,“對了,你是怎麼找到我這兒的﹖”
“是白曉辰,白警官推薦我來的,他說他有個朋友是這方麵的大師,所以我就來了。聽說您對一些常人無法理解的事很在行,是這樣麼﹖”
我還說我這麼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破診所怎麼會有人指名道姓的找我看呢,原來是那小子搞的鬼。
若不是因為這診所現在是我與這個世界唯一存在的聯係了,我才不會一直苦守著這一畝三分地咧!我苦笑著點了點頭。
白曉辰,西陵市刑警大隊大隊長,認識他那會他還在讀警校。父親是個退伍軍人,平時喜歡收藏些字畫,家境挺好的一孩子。
那時的我還不是心理醫生,我在一家古玩店做著幕後老板,因為閑得無聊就客串了一回送貨的夥計,恰巧就是給他父親送畫,然後我就很悲催的被這孩子當成了入室行竊的劫匪。不過,這孩子還挺有趣的!
“白先生,您看這幅‘秋鶴戲水圖’如何﹖雖說這幅畫不是名家所作,而我也不是太懂畫,可是看著這畫就好像看到了一群野鶴在淺水中相互嬉戲打鬧一般,這畫好像活過來了一般。您看!”我將畫卷展開來,等著他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