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嗬,這還沒過門呢,就開始偏心眼護長護短了啊!你以後還把這幫子兄弟們往哪裏放啊!”猴子才不怕孟浪發火,他知道孟浪常常是幹吼雷不下雨,不會和人動手動腳的。
“你就是不能拿我壞人家沈雪的名聲!”孟浪顯然是動了火氣了,臉漲的的跟充了血的豬肝子似的。
可惜猴子平日裏猴精的一個人,此時居然還沒有覺察出孟浪的怒火來,依舊在那裏衝孟浪嬉皮笑臉的說些關於沈雪的很難聽的話。
那邊沈雪也聽見了,毫不猶豫地拖了張鐵鍁,風火火地就要衝過來拍猴子,卻被滑頭婆姨一群人給拉住了。
猴子就更加得意了!
孟浪終於忍不住了,扔了鏟子就撲到猴子跟前,一個絆子將他放倒,又照準了他的脊背一陣亂打。猴子哪裏還有還手的機會,隻是抱著頭等眾人解救。好容易等眾人架開孟浪,他才狼狽不堪地從地上爬起,身上的褂子也被孟浪給撕破了一道口子。
“看你以後嘴還賤不賤了?”老工人走過來對猴子說。
“我沒還手,要不憑浪子那兩下,再練十年也不是我的個兒。”猴子似乎很是不服氣,沒著意就稀裏糊塗的挨了一頓打,擱誰誰也不服氣。
那邊沈雪也住了氣,坐在護欄上直拍手叫好,似乎是這一頓打解了她的氣。
“浪子,謝謝你了,今天白天的事多虧你。”沈雪在晚上收工的時候走過來向孟浪道謝。
“謝什麼謝,他那麼做就是不對!我打他不光為了你,也有我的份!”孟浪倒是十分幹脆,一副男子漢大丈夫的豪爽派頭。
“今晚還能來橋頭嗎?我想和你聊聊。”沈雪再突出這個請求的時候,聲音比第一次更為委婉,孟浪再怎麼心硬,也絕吐不出半個拒絕的話來。
“能。”
道是“月上柳枝頭,人約黃昏後”。這一點也不錯,此刻橋頭上站著的兩位,正應了這句話所描寫的場景來。
“來了。”
“嗯。”
這次又是沈雪先到,孟浪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一個大老爺們,老遲到讓人家一個女娃在這等,於是他又忙補了一個抱歉的微笑給沈雪。大概是天黑燈光有些暗的緣故,沈雪沒有看到,隻是又轉過身去,麵朝著燈光通明的小鎮,一句話也不說。
孟浪就又不知所措了,站也不是,走也不對。想和沈雪一樣也靠在護欄上,又覺得有些別扭;想開口說兩句話吧,也不曉得該說什麼。所以他就那樣擰著衣角站在沈雪的身後,倒像是一個貼身的保鏢。孟浪也這樣覺得,心裏頓生出一種豪氣來,恨不得馬上來幾個小毛賊,讓自己三下兩下擺平。他是越想越激動,不由自主地將雙手抱在胸前,微叉著雙腿,直挺挺地站住,臉上一副凜然正氣。
“你怎麼不說話,老是要我先說?”沈雪沒有回頭,半笑半說地問孟浪。
“是你讓我來聊天的,你不說我不知道該說啥。”孟浪有些不好意思。
沈雪笑著回過頭,看見孟浪裝威風耍酷的樣子,不由一樂,說:“咋了?想給我當保鏢啊?擺這麼紮勢的動作。”
“求之不得啊,誰欺負你你就跟我說,我一定幫你擺平!”孟浪毫不猶豫的說,這也是他的心裏話,他實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想,隻是有一種特別衝動的感情在心頭激蕩,不由他不這麼想,也不由他不這麼說。
“嗬嗬,憨小子一個,咱們非親非故,何苦要這樣為我出頭。”沈雪笑了一聲,馬上語氣又變得有些淒涼。
“不知怎麼的,我看著你覺得特親。”孟浪說。
“不如咱兩認個姐弟,怎樣?”沈雪突然又高興的說。
“好啊,你今年多大了?”孟浪自然願意。
“二十了,你呢?”沈雪回答的很幹脆。
“十八。”孟浪似乎有些意外。“你看上去頂多十六、七歲,不會是想當我姐而故意說這麼大的吧?”
“沒有,我真二十了,八四年出生的,屬老鼠,對著不?”沈雪解釋說。
這次孟浪無話可說了,他隻能相信沈雪確實比他大,也隻能第一次腆著臉喊沈雪姐姐。
“姐!”
沈雪聽孟浪喊她“姐”時,高興地“哎”了一聲,接著眼淚便從眼眶裏湧了出來。
“你咋哭了?”孟浪見沈雪流眼淚,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