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們是雲上區分局刑警。”
主人應聲開門。
是個清秀的女人,頭發自然的披散在雙肩,穿一條白色居家長裙,肩上隨便搭了一件淡綠色披肩,眉目清澈,鵝蛋小臉,難怪會被盯上。
“您好,我是於思朗警官。”小錘將證件展示給主人過目。
主人隨便看一眼,“請進。”
三人在客廳沙發坐下,主人端出咖啡。
“三位警官請用。”
小錘打開平板看了下信息,“是劉女士對吧?”
主人點點頭,“我叫劉馨菲。”
小錘將平板遞給小莫,小莫接過來,新建文檔,開始記錄劉馨菲說的話。
麥子雲則是手拿一個小本兒,他還是習慣用紙記錄,數碼產品雖然方便,但始終有係統癱瘓的時候,保險點好。
小錘掃視整間屋子,牆上掛了幾幅精致的畫作,牆角則是零散放著些畫稿。“劉女士是畫家?”
“有一間小畫廊。”
“是才女,追求者一定眾多。”
“過獎。”
“你說的匿名照片給我們看下。”
劉馨菲順手拉開茶幾下麵的抽屜,拿出一個白色信封。“今天從畫廊回來,在樓下打開郵箱便看到這個。”
小錘打開信封,一摞照片,全是劉馨菲生活起居照,有幾張窗簾沒拉好,拍得換內衣的照片。
“這裏麵沒有比較過分的照片。”小錘指的是沒有很露骨的那種。
“幸好我家浴室沒有窗戶。”
“最近有無接到奇怪的電話,或是結識奇怪的人。”
“印象中沒有。”
“找到此人需要一點時間,這些照片我們要帶回去研究。”
“不要被放到網絡上就行。”劉馨菲通情達理,並無催促警方加快辦事效率之意。
“我們會盡力跟進,有任何異常請再次來電警局。”小錘將一行電話寫下,遞給劉馨菲,“若有要緊事亦可聯係我本人。”
劉馨菲接過紙條,“謝謝你於警官。”
三人出了劉馨菲家,即刻進入對麵單元樓。對可疑的門戶做了調查,如此走了一圈,找到一戶,有人買下還未入住。
管理員打開這間房,完全是個毛坯,什麼都沒有。麥子雲走到窗前,對著對麵比劃著數了幾下,又拿起手機對著對麵粗略的拍了幾張。
“於隊,應該是這間了。”麥子雲將手機拿給於思朗。
於思朗拿起來與信封中的照片對比,“角度幾乎一樣。”
小莫在他們身後冒出聲音,“於隊你看,地上有幾個印記,可是相機支架留下的?”
於思朗蹲下查看,“肯定是這間屋子。”
麥子雲詢問大樓管理員,“大伯,這間屋的主人可有來領過鑰匙?”
大叔回憶片刻,“沒有,空了許久,前段時間交房打電話催過,到現在一直未出現。”
“可有其他人來借鑰匙進出?”
“沒有。”
“請讓我們看下監控錄像。”
“那是那是,請隨我來。”
大伯重新鎖好屋子大門,帶他們至管理辦公室。
於思朗對小莫說,“回頭叫同事過來這間屋取證。”
小莫盯住錄像回放良久,終於找出端倪。一個頭戴深色棒球帽的男子出現在電梯一角,帽簷壓很低,看不出臉貌,隻勉強看全鼻嘴。
“於隊,你看這個人行頭如此可疑。”小莫扯扯於思朗衣服,叫他過來看。
“很有經驗的樣子,知道帶帽遮臉。”
“不知小區其他監控有無拍到正麵?”
“遮得這麼嚴實,哪個角度都拍不到。”
“真狡猾。”
“不然如何作案。”
“那怎麼辦,任他逍遙快活?!”小莫懊惱。
“再逍遙幾次總會路出馬腳,把這段監控錄像複製一份,帶回局裏。”
“那劉馨菲怎麼辦,要不要加以保護。”
“暫時不用,先觀察下一步是怎樣,興許這變態已經轉移目標。”
“不逮到硬是不痛快。”
“局裏一年到頭未解之案如此之多,您多保重身子。”
小莫不再出聲,心想要不是麥子雲在旁,絕不讓於思朗嘴上得便宜。
回到公寓已是7點多,全身是汗,小莫衝個澡穿上清涼家居服,就開始窩在沙發上打盹。
她夢到馬修被麻繩捆著關在一個小房間,他倒在地上,臉上全是傷,喘氣的聲音仿佛被放大幾十倍,很慢,很輕,好像奄奄一息了。是什麼人將他折磨至此?小莫衝過去,想撫摸馬修的臉,平複他的疼痛。
手指還未觸及到臉,門就砰砰作響,是殺手回來了?小莫懼怕地望向房間門,生怕外麵的人會闖進來。
再回頭時,馬修不見了。
四周空蕩蕩的,小莫頓覺淒苦,父母死了,為什麼連馬修也丟下自己。“修,你帶我走吧,你們去哪裏了?帶我一起走吧。”
“小莫……小莫!開門。”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小莫站在原地,不敢出聲。
“小莫,我是於思朗!”
於思朗?!小莫從夢中驚醒,才洗的澡,又嚇得一身汗。
“小莫,再不出聲我便撞門了。”於思朗在門外著急。
“等一下。”
聽見小莫出聲,於思朗在門外長舒一口氣。
開門就看見於思朗手裏抬著一個精致的碗。“很久沒吃到你做的東西。”
“想吃你不開門。”
“睡蒙過去了。”
“你怎麼滿頭大汗?”
“是嗎?”說是做惡夢夢到馬修,他心裏肯定會涼半截。“可能太熱了。”
“你沒開空調?”
“一回來就開了。”
“我看看。”於思朗進屋將碗放下,開始檢測空調溫度。
小莫抬起這個精致的碗,淡黃色底,配小雛菊碎花,好冰涼,定是才從冰箱拿出來。打開碗蓋,甘甜香味撲鼻而來。
“是綠豆南瓜湯。”
“今天太熱了,又出警到外麵忙了半天,此湯解暑。”
“我哪天要過去你那邊看看,看你的冰箱裏藏了多少美羹。”
“現在就過去吧。”
“現在?”小莫覺得唐突。
“你這空調壞了,我叫人來修,去我那邊吹著冷氣等吧。”
過來對麵於思朗家,真的有如進入冰箱的感覺。小莫覺得自己過得太粗心,連房間這麼悶熱都沒留意,這麼下去,真會越過越糊塗。
“看你給我安排的什麼房子。”小莫故作生氣。
“現在倒是挺能說,白天怎麼沒這氣勢。”
“在單位和同事麵前,自然要給你幾分薄麵。”小莫在廚房拿一把湯匙,到客廳盤腿坐下,動作自然到不能再自然。“真好,連沙發都是冰的。”
“小莫你真的被你那間房悶壞了。”
“煩您趕緊幫我叫人來修,不然我今晚要在這趁沙發。”
“求之不得。”
小莫瞪於思朗一眼,曖昧的玩笑立刻打住。
隔天下午,於思朗接到一通陌生電話。
“於警官?”對方是女人。
“我是,請問您是…?”
“劉馨菲。”
“哦,是劉女士,可是那變態有新動作?”
“我不知道報警該如何說,就撥了你的私人電話。”劉馨菲言語中帶著無措感。
“無礙,發生何事?”
“今天在畫廊,我好像看見可疑的人。”
“您請說。”
“畫廊裏有一幅我的自畫像,有個人站在畫前做出汙穢動作,我看到他,全身上下不自在。”
“這是很重要的線索,極有可能就是那個變態。”
“可是我好怕他,隻是遠遠看著,並不敢上前質問。”
“畫廊可裝有監視器?”
“有好幾個。”
“你還在畫廊嗎?”
“在。”
“我立刻帶同事過去。”
“好。”
於思朗帶著小莫趕到,畫廊已經關門,隻得劉馨菲一人等候。劉馨菲領著兩人到監控室看錄像,由於記得具體的時間,所以沒多久就找到劉馨菲所說那段影像。
畫麵中的男子,正對劉馨菲的那幅自畫像,見無人在旁,汙穢動作極其大膽,不堪入目,可想劉見到此景會有多厭惡。
“兩位警官,請發表看法。”
“劉女士,這等流氓變態,我一定抓到他問個明白。”小莫半帶安慰的語氣中,亦透露著氣憤。
於思朗對小莫說,“看你這個樣子,抓到也不讓你審。”
“為何?!”
“回頭傳出警局有人濫用私刑。”
小莫聽於思朗這麼一說,立即深吸幾口氣,讓剛才突然冒上來的脾氣降下去,“對,要用理性看待事物。”
劉馨菲覺得這個女警官有種非凡的氣息,雖然看上去是個涉世未深的丫頭,但眉宇間有股堅定的力量,天不怕地不怕的,加上剛才自我調節那摸樣,甚是可愛。與這樣一個有趣的人共事,想必不會覺得枯乏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