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夏芸的嬌軀猛的顫抖了一下,雖然她從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眼,便感覺與這個男人似乎很親近,但是突然之間聽到這個男人說是她的父親,她的腦中立時便是混沌一片,在那混沌之中,極多複雜的情感冒了出來。
年幼的時候,她便渴望有一個父親,她也想像其他的孩子一樣,有一個高大的父親拉著她的手,去街邊的早點攤上喝一碗粥,去雜貨攤上,父親給她選一根漂亮的紅繩紮在頭上,可是這平常人家的小孩最平常的事,對她來說,卻是一種遙不可及的奢望。有很多次,她看到這樣的情景,都會跑到角落裏痛哭,嘶心裂肺的痛哭。
可是她的父親從沒有出現過,有的隻是那嚴厲的娘,每天要她練劍,要她紮馬,而且她從來沒有見過她娘笑過。這麼多年來,她從來沒有感到過有家的溫暖,她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家,藝成下山之後,她娘也失蹤了,她便一直在江湖中飄泊,過著處處無家處處家的生活。
她隻是一個柔弱的女孩子,她想有一個家,哪怕這個家再苦再貧窮,隻要這個家裏有娘的笑臉,有父親的聲音,其他的就什麼都不重要了。但是,二十多年來,她娘從沒有笑過,她也從沒有見過她爹。所以她到了卜家莊之後,卜芳對她的敬愛,卜家人對她的熱情,讓她有了家的感覺。
她隻是個柔弱的女孩子,她很依賴這樣的感覺,所以那麼多年,她一直沒有離開過卜家莊,她已經將卜家莊當成了她真正的家。
可現在,眼前的這個男人突然告訴她,說是她的父親。她不可能接受,她的身體微微的顫抖著,眼中的淚水也像是斷線的珠子般滑落,她嘿嘿的冷笑著,說道:“二十多年了,我從沒有見過爹,二十多年我也從沒有得到過父愛。小的時候,當別人的孩子都能指著身邊牽著他手的人自豪的說,這是我爹爹的時候,我卻隻能孤伶伶的一個人躲在角落裏抹眼淚,因為我連我爹在哪裏,他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現在,你跟我說,你是我爹?哈哈哈哈,在我最需要父親的時候,你從沒有出現過,現在你覺得我會認你這個爹麼?”
南宮飛的眼角也是濕潤了,他從沒有想過一個沒有父親的女兒該會有怎樣的處境,直到聽到女兒那簡短的幾句話,他方才真正明白一個父親對兒女的重要。
“對不起!芸兒,是爹對不起你!爹以後一定好好補償你好嗎?”此時鐵骨錚錚,一向冷漠如冰的第一殺手,也是展現出了他的無限柔情。
卜芳此時也是拉了拉夏芸,在聽過夏芸的故事之後,對於夏芸他有的隻是一種深深的憐惜,對於眼前這個自稱是夏芸父親的男子,也同樣是衍生出了一種淡淡的恨意。但在看到南宮飛眼中流露出的悔意時,他心裏對南宮飛的這種恨意,也是淡淡的散去。
“夏姐姐,父親隻有一個,既然從小你沒有得到過父愛,那從現在起,就讓這個人把你以前失去的愛,都補回來。”
聽到卜芳的話,南宮飛也是向著卜芳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說道:“芸兒,你放心,爹答應你,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你給爹一個機會。”
……
在天牢外麵,大隊的錦衣衛此刻再次將錦衣衛天牢的入口圍得水泄不通。而熊強與卜家莊的一眾豪客此時竟然也是趕到了。
當熊強看到這上千的錦衣精銳手持長槍勁弩把持著天牢入口的時候,他就知道南宮飛肯定已經進入了天牢救人,而這些錦衣衛在此嚴陣以待,就是等著南宮飛救人出來的時候,準備給他們致命打擊。雖然他沒有見過南宮飛,但是見識過白侯爺手段的他,自然對南宮飛的手段也是有了個大概的了解,畢竟當年南宮飛與白侯可是齊名的人物。
但南宮飛脫身容易,憑他一個人想要保住夏芸以及卜家莊的眾人,在麵對如此多精銳錦衣衛的情況下,可就不能保證了。所以熊強必須動手,將外麵的這些錦衣衛清除。
卜行等卜家莊人看著如此多軍容整齊的錦衣衛,此刻也是直抹冷汗,看著那劍戟森森,弩張箭搭,排列得如此整齊的錦衣衛大軍,他的心跳也是急速了許多,這種場麵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如果是光憑他帶著靠幾根金條收攏來的武林高手,來攻打這等森嚴的錦衣衛天牢,恐怕他們這點人,連錦衣衛天牢的入口都還沒有看到,就湮沒在這些錦衣衛的箭雨之下,屍骨都剩不下幾具完整的。
“熊盟主,這怎麼辦?錦衣衛的人也太多了!”雖然卜行早作好了死戰的準備,在白雲酒樓時也是說得那麼激昂慷慨,可是現在真正碰到這樣整齊的軍容時,也是不由得不心驚膽寒。
熊強說道:“還能怎麼樣?現在南宮飛已經動手了,想必一會兒,夏芸和卜鷹他們就該出來了,為了掩護他們,咱們當然要先打亂這些錦衣衛的陣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