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毛骨悚然(4)(1 / 2)

就在這時,侯雲貴沏了一杯茶從隔壁走了過來,侯雲貴把茶杯恭恭敬敬地放在候治東的麵前,“叔,您喝茶。”然後大大咧咧地往候治東的身邊一坐。許一鳴本來都已經走到門邊了,一看侯雲貴沒有出外幫助群眾的意思,心想,算了吧,就這德行,還能指望他什麼,即便是批評幾句,也於事無益。但許一鳴終究還是沒能忍住,他停住了腳步,朝侯雲貴一指:“侯雲貴同誌,你隨我去幫群眾轉移。”侯雲貴一時有些驚愕,一指自己的鼻子,“你是說我嗎?”“這裏還有第二個侯雲貴。”許一鳴頭一點,“就是說你。”侯雲貴看了候治東一眼,屁股半起半坐。候治東麵無表情。許一鳴眼睛一瞪,不顧候治東在旁,“侯雲貴同誌,還需要我說第二遍嗎?我倒想問問你,你侯雲貴在這裏有吃有喝,可村西轉移的群眾呢,群眾的溫飽卻沒有考慮絲毫,這才使得老人冒險回屋做飯,你們排山鄉就是這樣開展工作的?如果你侯雲貴不思悔改,置若罔聞,對群眾的利益不聞不問,那我會向縣委縣政府提出書麵建議,建議對你侯雲貴予以撤職處分。”許一鳴義正言辭,侯雲貴看看許一鳴,又看看候治東,一時有些慌亂。候治東看了一臉怒色的許一鳴一眼,一指侯雲貴,“怎麼回事,這種時候,還如此拖拉,還不聽許縣長的,趕緊去。”侯雲貴這才不敢停留,趕緊走了出去。“許縣長你先去。我再跟老張彙報一下這裏的情況,隨後就來。”候治東皮笑肉不笑的。許一鳴頭一點,頭也不回的走進雨幕。許一鳴知道自己剛才那話在批評侯雲貴的同時,順帶也把候治東批評了。就候治東這小肚雞腸,肯定已經記恨在心。記恨就記恨吧,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可離開這是非之地,再也用不著趟周洛這趟渾水了。候治東今後在省城遇上自己,還是得皮笑肉不笑的,打著哈哈。雨勢又有些加大,整個丹霞村淒風冷雨的,許一鳴走在屋與屋之間的小徑上,看著身邊破舊不堪的房屋,心裏歎了口氣,自己能為丹霞村做的,也就這麼多了,丹霞村要想脫貧,今後就真的隻能指望鐵牛他們了。鐵牛他們這些小年輕今天為丹霞村跑前跑後跑上跑下,許一鳴都看在眼裏,相比鄉政府那些工作人員,鐵牛他們已經非常盡責了,看到鐵牛他們這樣,許一鳴很是欣慰,他有理由相信,丹霞村建築公司會在鐵牛的帶領下發展壯大,而丹霞村的群眾也會從中受益。張誌峰淩晨四點才得以到達丹霞村。張誌峰看上去有些狼狽,一身泥水,許一鳴一問,這才知道,張誌峰來排山的路上遇上了塌方。周洛這些天秋雨不斷,有些山體汲水過多,不堪負重,發生山體滑坡最是平常不過。傍晚在縣城通往排山的縣道上,就發生了這樣一起山體滑坡,滑下的泥石滾到了路麵,還好當時沒有車輛經過,沒有人員因此受傷,但一些石塊堵在了路中間,過往的車輛堵在兩頭無法動彈。張誌峰到來時,堵塞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張誌峰讓祝韜打電話給荀明亮,讓交通局連夜組織人員到事發地段來,對路段進行搶修,確保不再發生二次災難,同時張誌峰親自動員被困在兩端的二十來名司機和乘客下車清障。有一塊石頭比較大,上十個人推,石頭都是紋絲不動,張誌峰讓人於山邊砍伐了兩棵杉樹,然後親自指揮,和過往司機一起,這才將這塊大石頭撬到路邊的河中。縣道這才得以勉強通車,張誌峰也得以於淩晨到達丹霞村,隻是經過這麼一陣子的忙乎,張誌峰自然就是一身泥水,很是狼狽。張誌峰到來時,許一鳴正和劉建強等人圍著篝火在祠堂吃泡麵。饑腸餓肚了一天,許一鳴忙於安排,粒米未進。現在轉移事項總算告一段落,鄉親們都已安全轉移,許一鳴這才得以有時間顧及肚子的問題。本來鐵牛的意思是讓許一鳴上他家去,炒幾個臘味,喝點酒暖和暖和身子。許一鳴頭一搖,說算了,沒必要這麼麻煩,既然泡麵能打發肚子,那就泡麵好了,簡單省事。至於喝酒,許一鳴更是斷然拒絕,說現在丹霞村情況緊急,屬緊急狀態,根據相關條令,這種情況下,任何人都不許喝酒。既然令行禁止,那就得遵守規定,身子烤烤火就成了,沒必要喝酒暖和。“那候治東怎麼就可以喝?”鐵牛嘀咕。“這種話不要亂說。”許一鳴說鐵牛又沒有親眼所見,怎麼就斷定候治東喝酒了,“沒有證據的話,不要說。”“這還需要什麼證據啊。”鐵牛說候治東一身的酒氣,是個人都聞得出來,不止是他聞到了,許多人都聞到了,“這還不算證據,難道需要拿個酒精測量儀測量才算?”許一鳴能怎麼說呢,隻能告訴鐵牛,候治東是候治東,他是他,他不是候治東,他有自己的行為準則和行事標準,該做的他許一鳴肯定會做,不該做的,他許一鳴打死都不會去做。“這可不一定。”鐵牛笑,說許一鳴這話有問題。“有什麼問題?”許一鳴笑問。鐵牛說,不該做的,許一鳴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去做,但要是特殊情況,不該做的,許一鳴肯定也會去做。“哪種特殊情況?”許一鳴笑問。鐵牛打比方,說如果現在是寒冬臘月,如果某處的河堤出現了管湧,需要下河救災,這個時候難道許一鳴也不會喝酒?肯定不會。許一鳴肯定咕咚就是幾口,然後一個猛子紮下去。“這麼了解我?”許一鳴笑。“那是。”鐵牛嘿嘿一笑。許一鳴笑,說他許一鳴從不墨守成規,如果是鐵牛說的這種特殊情況,酒當然得喝,但要他許一鳴一個猛子紮到水裏,這個隻怕不會。“怎麼不會。肯定會。”鐵牛信心滿滿,說許一鳴就是這種人。“可我不會水啊。我一個猛子紮到水裏,那還不得再讓人來救我,那就不是救災,而是添亂。”許一鳴笑,“做什麼事情還是得量力而行。”大家都笑。“都是副縣長,許縣長你和候治東還真是不一樣。”鐵牛說。“正因為如此,你鐵牛才會這麼晚了,還和我許一鳴守在這裏。這是什麼?這就是信任。我許一鳴什麼值得你鐵牛相信,是因為我許一鳴的言行舉止。要是我許一鳴到丹霞村也就是指指手畫畫腳,到了吃飯的時候就顧著自個吃飯,不顧及他人,你鐵牛還會信任我?我許一鳴還會值得你鐵牛和鄉親們相信?”“要是這樣,那許縣長說的話還真沒人相信。”鐵牛也不隱瞞,說對於獅子山將要出現的險情,丹霞村的鄉親們都是半信半疑,覺得獅子山一直好好的,不就掉下幾塊大石頭麼,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要他們轉移到別人家裏,雖然都在一個村子,彼此都沾親帶故,但怎麼說都是別人家裏,住著多不方便。但不願意歸不願意,鄉親們一聽是許一鳴說的,都願意先搬出來看看。因為鄉親們都知道許一鳴做事,從來都是為丹霞村的人考慮,鄉親們相信許一鳴,這要是換成是侯雲貴,說什麼都沒用,隻怕到現在也轉移不了幾個,都在家裏酣然大睡,誰會去管侯雲貴說什麼。許一鳴說鐵牛這話還是讓他擔心,“先搬出來看看”這話很值得揣摩,鄉親們的意思再是明白不過,那就是先看看再說,如果明天什麼事情都沒有,說不定就會有人偷偷溜回家去。這種事情具有羊群效應,許一鳴說村裏以老人小孩居多,老人們戀舊,小孩則是盲從。隻要有人開頭,那鄉親們就會接二連三地回到自個家裏,這個得預防,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山上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情況不容樂觀,我們要做最壞的打算。不能讓老人小孩涉險。”許一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