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客站改造(3)(1 / 2)

“洪福樓”就在眼前。遠遠地,就看見候治東和一男一女站在前坪迎接。男的戴著一副金絲眼鏡,偏瘦,看上去文質彬彬,許一鳴不用別人介紹就知道,此人為候誌良無疑。許一鳴坐在車裏看著窗外的候誌良,這個在周洛讓許多人一談起就有些色變的人物,外表看起來並無猙獰之處,看來人還真是不可貌相。張誌峰眉頭一皺:“這個候誌良,怎麼越來越瘦了,像個瘦猴似的。”一聽張誌峰的語氣就知道,貶義諸多,不怎麼友好。看來張誌峰對這個候誌良與對候治東一樣,不怎麼感冒。“看來縣長對這個候誌良沒什麼好感啊?”許一鳴直言。張誌峰笑了笑,說:“我隻能這麼說,此人不可交。”許一鳴點頭:“既然不可交,那縣長還拽著我來。”張誌峰笑,說許一鳴不管是在周洛掛職還是在省廳上班,都一樣,每天都要麵對各色各樣的人和事,難道因為自己對某些事看不慣,就不吃飯了,對某些人不感冒,就不見麵了?不能夠。所以啊,不管遇上什麼人什麼事,該吃的飯得吃,該麵對的人還是得麵對,哪怕不喜歡,還是得笑嗬嗬。張誌峰說他把許一鳴拽來,就是想讓許一鳴見見這個“猴子”候誌良,沒辦法,此人雖然不可交,但此人又不得不交。許一鳴笑,說:“既然不可交,那為何還要交?”張誌峰笑,說:“我知道許副來自交通廳,兩年後就回省廳,一個候誌良根本就不值一提,可這是在周洛。”許一鳴說,在周洛又如何,不是有張誌峰這個縣長在執掌乾坤麼,他許一鳴心裏清楚得很,張誌峰真要較起真來,候治東是不敢跟張誌峰叫板的,加上一個候誌良又能如何。他知道這個候誌良在周洛是個人物,黑白兩道通吃,可即便如此,他許一鳴也沒有結交候誌良的必要,不就是一個誌良集團的董事長麼,董事長他許一鳴見多了,江浙一帶的財團比誌良集團的實力何止大十倍百倍,他們的董事長他許一鳴也沒少見,也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從不用刻意去結交,何況是這個候誌良,沒到非交不可的地步。“難道這個候誌良還有什麼值得結識的過人之處?”張誌峰搖頭,說許一鳴都說了,原來認識的那些董事長都是謙謙君子,君子愛財自然是取之有道,候誌良呢,隻怕連君子的邊都挨不上,其取財之道,花樣百出,不乏卑劣,和這樣的人打交道不可不防。許一鳴說,既然是這樣,怎麼沒見張誌峰采取點行動,對候誌良這種人就不能讓他胡作非為,聽之任之。張誌峰搖頭,說怎麼約束,傳訊還是拘留?現在是法製社會,凡事都得講證據,外界是有傳言,說誌良集團涉黑,是周洛最大的黑社會,誌良集團這些年之所以發展這麼快,靠的就是強取強奪,可這都是空穴來風,查無實據,到目前沒有任何的證據證明,候誌良有殺人越貨的行為。所以傳言歸傳言,他張誌峰即便是縣長也不能將候誌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隻能是笑嗬嗬,該吃的飯得吃。因為現在在周洛誰都不能漠視誌良集團的存在,包括他張誌峰都不能。誌良集團涉足周洛的各方各麵,就周洛目前的情況來看,沒有誌良集團這道菜,還真是開不了席。許一鳴說:“開不開得了席是縣長需要考慮的事,與我許一鳴又有什麼幹係?”“怎麼沒有幹係了,許副不是還有那麼宏大的一個目標,修那麼一條路,想給自己留點紀念麼?”“這和候誌良又有什麼幹係?”“現在是沒關係,但隻要項目一開工,那就有幹係了。”“縣長這話該怎麼理解?”許一鳴問。張誌峰笑,說:“許副怎麼理解都行。現在理解不了也沒有關係,將來肯定會理解的。”張誌峰下車,許一鳴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隨張誌峰走了下去。在車外相迎的候誌良跨前一步,和張誌峰握手:“縣長總算是來了。”張誌峰笑,說:“不來行嗎,候董事長都把老候搬出來了,我張誌峰可以不給董事長麵子,但老候的麵子不能不給。”候治東很受用,連連說:“哪裏哪裏。”張誌峰介紹許一鳴和候誌良認識,候誌良說幸會幸會,早就聽說這次到周洛來掛職的副縣長是交通廳的副處長,他早就想和許一鳴認識了,自己還想找個時間上縣政府拜會許一鳴一下,沒想到,今天有這麼一個機會提前認識了。“許縣長來自交通廳,應該認識蕭弘湘蕭董吧。”候誌良望著許一鳴。許一鳴表麵不動聲色,心裏卻是一跳,候誌良認識蕭弘湘?怎麼可能?許一鳴點點頭,說都在交通係統,彼此有過交道,他和蕭弘湘認識。候誌良說:“我和蕭董事長很熟,關係好得很,許縣長今後遇上蕭董事長,提我候誌良,猴子,他肯定知道。”看來真如外界傳言,候誌良對他這個猴子的綽號毫不反感,反以為榮。聽候誌良說話的口氣,候誌良還真有可能和蕭弘湘關係不錯。以前不知道候誌良也沒什麼,但許一鳴下到周洛,所到之處,就沒有聽誰說過候誌良一句好話,即便沒有張誌峰剛才那番話,有丹霞村一事在先,許一鳴對這個候誌良已是了無好感。省高投的董事長是正處,位置特殊,權利很大,可以讓人發財的機會很多,蕭弘湘和許一鳴同在交通廳,關係還算不錯,彼此說得上話,要不然,蕭弘湘也不會許一鳴一個電話,二話不說就跑出來和朱達成喝酒,給朱達成的那個匝道口出主意。想找蕭弘湘吃飯喝酒的人多了,估計就在許一鳴邀蕭弘湘吃飯的同時,隻怕已經有無數的人在翹首以盼,眼巴巴地等著蕭弘湘這邊完了,再到那邊赴宴。朱達成雖然是縣委書記,也是正處,想請他吃飯的人也不少,可一碼歸一碼,即便是朱達成,也不是隨時隨地就可以請動蕭弘湘的,得預約,得排隊。可他許一鳴就可以一個電話將蕭弘湘約出來,這是什麼?這就是交情。現在一聽蕭弘湘竟然和候誌良走得近,看樣子還關係匪淺,許一鳴自是心頭一跳,蕭弘湘是怎麼搞的?和候誌良走得近?犯得著嗎?候誌良不忘介紹身邊的女子:“黃豔豔,我們誌良集團的辦公室主任。”名如其人,黃豔豔還真是一個妖豔的女子。如果說艾小麥的美來自於青春和脫俗,美得自然而純粹,那眼前的黃豔豔,卻是一種俗到骨子裏的美和媚,豐韻、白皙、妖豔而嫵媚。艾小麥可以讓他許一鳴麵紅耳赤,心跳加速,黃豔豔卻不可能,這樣的女人是毒藥是罌粟,他許一鳴從內心中排斥和黃豔豔這樣的女人打交道。許一鳴心靜如水,說:“黃小姐字正腔圓,一聽就不是周洛本地人。”黃豔豔很是嫵媚:“許縣長這都聽得出來。”許一鳴笑,一語雙關,說:“見得多了,也就聽出來了。”黃豔豔自然聽不出來許一鳴的話外之音,說:“許縣長真是好耳力。”當晚,眾人於包廂就坐。席間觥籌交錯,看上去熱鬧,但並不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