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今天這個趙大師的反應來看,他跟宋桑榆應該並不熟,那估計就是他和宋懷義有交情了。
這個交情還得分兩種情況。
一種是仇人,趙大師覬覦宋懷義家的劍譜,一朝得手,但劍譜不能光明正大地見人,便藏在桌腳下。
然而趙大師作為一個術士,向來是被人尊敬的存在。畢竟這個國家封建迷信得厲害,少有人會惹惱一個有點道行的術士。趙大師也沒必要為了一個劍譜而得罪人。他一開口,那得多少人捧著劍譜去求他翻牌子啊!
那便是第二種情況了。這趙大師與宋懷義是至交好友,好到宋懷義可以心裏毫無芥蒂地把自家的劍譜去給這個外人看。那這倆人或許是曾經一同出生入死的好友了。
其實祁寒覺得宋懷義並不像那種會完完全全信任並結交一個人的人,然而第二個可能還是比第一種的可能性高多了。
祁寒把書原原本本地放回去。
這麼一說,趙大師是宋懷義的至交好友,而且趙大師本來是在京城,因為方元的消息才南下湖陽城,而據方元當時有的消息,平州城是已經淪陷了的——
這趙大師不會是為了回來救自己的好友一命才南下的吧?!祁寒對於這個想法有些驚訝。
那這個趙大師又能做些什麼呢?他一介術士,又不能像醫生一樣治病研究解藥,也就隻能作一作法、騙一騙老百姓了吧。
不對!——他那邊的書架裏,可盡是些醫書啊!
祁寒摸了摸下巴,這麼說來,這個趙大師應當是為了救自己的好友而跨行研究了。可他為什麼要做到這個份上?按理說他們來到湖陽城之後就差不多能知道平州城已經死的死、變喪屍的變喪屍,沒幾個或者的呀?
......方元說過什麼來著?這湖陽城的喪屍,有些長得和人一模一樣?
那就是了,如果宋懷義作為這個時空的第一個喪屍,他並沒有在圍剿中被殺死,而是逃了出來,進化了新的能力,還在路上遇見了曾經的好友趙大師......
那趙大師看見他那張跟生前一樣一樣的臉,怕是覺得宋懷義還有藥可救了!然後便窩在這裏研究解藥,以便有一日可以拯救好友,還順帶拯救了世界......
祁寒捋了捋思路,好像沒什麼問題。那現在的疑點就是為什麼趙大師要搞出這一片烏雲和霧霾,以及隔壁的茅草屋裏麵為什麼會有血跡和鐐銬了。
陰雲,陰雲有什麼用呢?晝夜溫差小?地球發散到宇宙的熱量大大減少?空氣濕潤?太陽光大大減弱?
祁寒撓了撓頭。突然想到,這家夥不會是想削弱太陽光來保護他的親親喪屍宋懷義不要死的太早啊?
不不不,這也太離譜了。祁寒暫時放棄了這個想法。他站起身,四下看了看,確保房間內部還和他進來的時候一模一樣,便趁趙大師還沒回來之前溜出房門,藏到旁邊茅草屋的屋頂上。
既然來了,總要看看這家夥到底做了些什麼嘛。
幸好趙大師並沒有讓祁寒等太久。祁寒躲在屋頂上沒一陣兒,便見遠處有個人慢悠悠地向這邊走來,大約就是趙大師了。
不對。祁寒眯起眼,這趙大師旁邊還有一個東西,看身影是個人形,耷拉著腦袋,全身軟的跟一灘泥巴一樣,被趙大師連脫帶拽整了回來。
祁寒第一個想到的是:這趙大師不會是把宋懷義給整了回來吧?!他想了想,覺得怎麼都不可能,便靜靜地等他們走到跟前。
趙大師與他旁邊那東西的輪廓漸漸清晰。那玩意果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喪屍。不僅是臉上流膿麵相極醜的那種,還是一隻被趙大師打暈了的沒卵用的喪屍。祁寒腹誹,能被一個普通術士打暈,這喪屍大兄弟也是夠可以。而趙大師也行為奇怪,戴著麵罩,頭發也用頭巾包了個嚴嚴實實。
現在不該想這些,祁寒回神,關鍵是趙大師為什麼要把一隻喪屍帶回城主府?如果這個喪屍醒了,而他製服不住這隻喪屍,甚至自己也被咬了一口,然後喪屍尋著人味兒找到那些躲避在城主府裏麵的平民百姓......那就太尷尬了!
祁寒看見趙大師把那個暈菜的喪屍扔到了他身下的茅草屋裏麵。聯想到茅草屋裏麵的鐐銬和血跡,他也大概明白了,這趙大師竟然是在這裏做起了實驗!
突然,祁寒聽到茅草屋裏麵穿出一聲微弱到幾乎聽不清的嗚咽,仔細一聽,竟然是一名女子的聲音!
不對啊,首先趙大師不可能發出這種聲音,其次剛才拖進去的喪屍祁寒看見了,是個雄性無疑!那這個聲音.......
這屋子裏還有別人!
一間做實驗用的屋子,一個實驗操作人員,一個喪屍也就是小白鼠,還有另一個人,這個人還在嗚咽?
這是另一個小白鼠無疑啊!聽剛才的聲音,這明明還是個正常人好嗎?
茅草屋裏趙大師也不發一句聲音,不知是不是為了不暴露身份。下麵傳來鐵鏈拖拽的聲音,想必是趙大師在對兩個小白鼠之一上鐐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