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失去的戀人(1 / 3)

王甘大早晨一起來,簡單地吃了點飯,就跑到西院王二家。他想讓王二把他介紹給村裏的其他人,要不人們還以為他不是本村的人呢,那他的生活可就要完全從零開始了,可他不想那樣。他換了件像樣的衣服,把頭發梳了梳,一夜之間,他的頭發也變黑了。這是他天亮了才注意到的。也不知道是晚間變的,還是自己隻注意臉麵的變化,沒注意頭發也早就變黑了。現在照著那個破鏡子看著變化了的自己,覺得自己真是個年輕人,不窩窩塌塌的了。

甘大走進王二家,見王二老婆徐巧珍在院子洗臉,主動地喊了聲:“弟媳,起來了?“王二老婆抬頭看著甘大,老鄰居這身熟悉的打扮裏發出了年輕的聲音。她心想,看樣子是甘大來了。可盡管昨晚老二給她講了甘大變得年輕的奇跡,她一下子也很難接受,看著麵前這個年輕了的甘大,她目瞪口呆,老半天才半信半疑地問:“你是?你就是東院甘大哥?“

王甘大憨厚地笑著說:“怎麼不是,昨晚老二跟你說了,是吧?你別見怪,弟媳,我還是我,我雖然變年輕了,但你不要拿我當外人。“老二婆娘真地驚呆了。心想,真的是王甘大變成了一個年輕的小夥子!這天下無奇不有,以前隻是在故事裏聽說過有返老還青的事兒;有多少年不老的人;有死後複活的。這事兒就發生在自己家門口,神話變了現實。可是,自己怎麼感覺這麼不真實呢?好像自己在做夢。她忙把甘大拉到屋子裏,讓他詳細講講自己昨晚的經曆。甘大不好意思地說:“弟媳,我過後再講吧,先叫老二和我到各家各戶轉轉,等全村的人都知道我還是甘大,我再回來細細地告訴你,好不好?我最擔心的是咱們村裏的人不認識我了,那怎麼相處?“老二婆娘笑道:“這怎麼不好,也是,連我都認不出你來了,你快去吧。老二,老二,你快起來,洗洗臉,換件衣服,陪甘大哥一塊兒去各家轉轉。哎呀!這比過年還高興,咱村出了個奇跡,返老還青,這竟然是真的!這下村裏可熱鬧了。“

王二昨晚沒睡好,今早就想睡個懶覺,聽到甘大來了,就從炕上爬起來了,他到院子裏洗了幾把臉,又把脖子也抹了幾下。然後,叫老婆幫他找出件像樣的衣服。這當兒,自己匆匆喝下兩碗玉米粥,又吃了一個地瓜。王二老婆跑進裏屋,翻箱倒櫃找出了一件半新的上衣,又給王二一條濕毛巾,讓他把褲子上的灰擦一擦。弟兄倆就出門了。

王甘大羞澀地走在老二的後麵。老二今天可是威風啊!他覺得今天讓他給大家帶這麼個帥小夥兒,這麼個好消息,那真是體麵。

他先走到平日裏最要好的三喜家,在門外大聲吆喝了兩聲:“三喜,三喜,老二來了,你看我給你帶來了誰!“

三喜家剛吃完了早飯,全家人都在家。聽見來朋友了,都走了出來。王甘大自我介紹說:“我是甘大,昨晚變年輕了,來給三喜弟家認認,以後別把我當外人。“三喜一家人莫名其妙,沒人吱聲。老二明白他們在發愣,說:“你們別不信啊,我是來做證的,我們還要去別人家,也讓他們都認識認識,免得把甘大當外人,弄得尷尬。“

三喜笑著說:“有這等事啊!這還了得?甘大,大哥,你這,你這,以後叫我怎麼稱呼你?你簡直變得和我兒子一樣大了。啊哈!啊哈哈哈哈!這怎麼回事?這是真的?“

王甘大就把先前說給王二的自己怎麼看見了飛天女媧,怎麼變化了的事,又重複了一遍。還有對他的稱呼該怎麼叫還怎麼叫,這樣自己才覺得自在。

三喜的老婆站在一邊仰頭望著年輕英俊的甘大,卻覺得這個人怎麼也不是老王甘大變的,能這麼年輕好看?她老半天也說不出什麼話來,嘖嘖嘖地砸著嘴,慢慢地隻是看著眼前高大英俊的小夥子,轉身對她老伴說:“他甘大伯變得和咱兒子一樣大了,我的天哪!世上能有這樣神奇的事?讓我這老臉也變得年輕一點兒就好了。“王三喜嘲笑地說:“滾你個醜婆娘,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是誰?你以為誰想變就變嗎?這是老天爺賜給甘大的福,人家為村裏的孩子無私奉獻多少年?這是造化,你整天圍著鍋台轉,你?就憑你?也不撒潑尿照照自己?“

三喜老婆因為早晨吃飯的時候,和三喜說話沒說到一塊兒,三喜瞪了她兩眼,心裏還窩著火呢!一聽三喜這幾句侮辱人的話,氣得瞪了三喜一眼,一扭一扭地離開了三喜,走回屋裏,把個大圓鏡子拿到院子裏,放在三喜麵前,說:“你先照照你那副老臉,我嫁給你簡直算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裏了。想當初,你二奶奶是萬古村響當當的村花,一打一打的小夥子給姑奶奶求愛信,誰知我當時怎麼昏了頭,嫁了你這麼個懶蟲,一天到晚就知道抽煙喝酒搓麻將,還想三想四。你讓二位評評理,我怎麼了?你那麼損我,我叫你損我!“說著就上去揪三喜的耳朵。

王甘大見自己的到來沒給三喜家帶來歡喜,反倒帶來了麻煩,嚇得趕緊拉著老二說:“二弟,咱們去吧,三喜,我們對不住了,大妹子,你可別當真生氣,是我的不是,不該來打攪你們,我們走啦。“

三喜婆娘見二位走了,才回過神來,對三喜大吼道:“老東西,當著外人的麵損我,看我今天中午還伺候不伺候你吃飯!“一扭頭回屋裏去了。這老太婆年輕時就耍慣了威風,論模樣的確是村裏數一數二的,隻是生得一副火爆脾氣,誰要是說句她不願聽的話,就一派鬥雞的架勢,一般人都惹不起就躲著。未出嫁時,幾個毛頭小夥子看中了她的相貌,整天和她打情罵俏。結果,到了結婚的年齡時,又沒有一個敢娶她。於是,她就以大齡未婚女人,嫁給了三喜。三喜曆來是個老實人,從來沒跟誰紅過臉,天生一副好脾氣,火上房子不著急。這二人真是地作天成的一對,就這麼過了多年的和平日子,雖然也是風裏雨裏走過來了,也是村裏數得著的旺戶。老婆雖然是個鳳辣子,但很能幹,整天繡花,還種菜買賣。三喜又會做買賣。這樣,這家日子越過越紅火。可近兩年,三喜染上了壞毛病,抽煙喝酒這倒沒什麼,男人們哪有不愛好的,可是他戀上了麻將桌,閑暇裏幾乎都在麻將桌旁度過。老婆就為這個整天跟他吵鬧,越吵越鬧,他越生悶氣,脾氣也變得壞了,更是往賭窩裏去撒氣。他老婆為這整天憋著一肚子的火氣。所以,今天這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借題發揮呢。雖然是快七十的人了,可是,發起潑來,還依然能看到年輕時的潑辣勁兒。

王甘大和王二又來到前麵一條街的幾戶鄰居家。

甘大有了第一次的教訓,先叫王二走進鄰居家,他在門外等著,先聽聽這家人的反應。王二一進門,先喊道:“大田哥,我來啦,有個新聞報告給你,甘大昨晚變成了個年輕的小夥子啦,你信不信?“大田笑著說:“二弟,你開什麼玩笑,甘大都快七十的人了,變小夥子?不信不信。“王二接口道:“那如果這是真的,你拿什麼和我打賭?“大田又笑道:“我拿我家那頭小毛驢。要是甘大真變成個小夥子了,我把我家那頭小毛驢送他,讓他騎著滿村滿屯轉個遍。要是沒變,我拿你當毛驢騎,滿村滿屯轉個遍,你幹不幹?“王二一聽,他贏了沒有他的好處;他輸了反倒倒黴,就把王甘大叫來,說這般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