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夏芸來到無名山,眼眶紅紅的,身後跟著兩名武當弟子,表情也很沉重。
熊飛飛心提了起來:“芸兒,怎麼了?”
夏芸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撲到熊飛飛懷裏,肩膀止不住地抖動。熊飛飛想要安慰,卻又不知如何安慰,隻得緊緊地抱住她。不一會兒,熊飛飛胸前便濕了一片,他沒有再發問,任夏芸盡情痛哭。那兩名武當弟子受夏芸感染,淚光閃動,相互對望一眼,退出屋外。
不知過了多久,夏芸才從熊飛飛懷裏仰起頭,嬌容梨花帶雨,柔弱的肩膀一陣一陣抽動,抽抽搭搭地說:“師尊快死了,他想見你一麵。”
“怎麼會?他的傷並不致命呀。”熊飛飛驚道。
“昨夜有人行刺,師尊重傷未愈,無力還手,被劍刺傷要害。”
“抓到人了嗎?”
“沒有,隻中了一劍,逃了。”
“那人是誰?看清他的樣子了嗎?”
“蒙著臉,不知是誰,等我們趕到時,師尊早已遇刺。”夏芸又哭起來。
“張少雲呢,他有沒有事?”熊飛飛問。
夏芸邊哭邊斷斷續續地說:“師尊和師兄都被九骷魔刀的黑氣所傷,用了大半個月才逼出黑氣之毒,可是師兄的右臂已經廢了,終生無法用劍,但性命無憂。”
熊飛飛心下黯然,好久才說:“張掌門為什麼想要見我?”
“他說有一個重大的秘密要告訴你,和你的身世有關。”
“和我的身世有關?”熊飛飛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
“嗯。”夏芸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淚,“咱們走吧。”
熊飛飛隨夏芸三人往武當山趕去,心裏既難過又疑惑。
武當山,天下人眼中的道教聖地,高峰林立,風景明秀,有“仙山”之名。主峰天柱峰,一柱擎天,四周群峰向主峰傾斜,儼然萬山來朝。昔年永樂皇帝“北建故宮,南修武當”,武當道場一度被稱為“皇室家廟”。共建九宮、九觀、三十六庵堂、七十二岩廟、三十九橋、十二亭,規模宏大。武當山也是武林人士心目中的聖山,嚐言天下武功,“北崇少林,南尊武當”。
來到武當山上,熊飛飛等人無心觀賞美景勝境,急匆匆穿殿過房,奔到張一床前。
張一臉色慘白,一月之間又老了幾分。看到熊飛飛,他支撐著坐起身,虛弱道:“你來了。”
熊飛飛躬身施禮:“掌門找我?”
張一向旁人道:“你們先出去一下,我和這位少俠說幾句話。”
弟子們遵命退出,夏芸望了望熊飛飛,也跟著出去了,反身帶上門。
張一向熊飛飛招手:“過來坐吧,不必拘禮。”
是用左手招的。
熊飛飛稍一遲疑,在床前坐下來,眼角不由自主地瞟向張一的斷腕。
張一目視熊飛飛:“逍遙子到底是把你救出來了。”
“是你托逍遙子來救我的?”熊飛飛心頭一震。
張一點點頭:“多年前,我得知了一個秘密。那一年,逍遙子還是暗河殺手集團的人,被人雇傭前來殺我。雇主那天你也聽到了,是我胞弟。”
提到張不同,張一神色慘淡,歎了口氣,接著道:“我和逍遙子打了一個賭,兩人比試劍法,若他能贏我,我甘願就死,若他輸了,就必須幫我辦一件事。我知道像他這樣的殺手,求情是求不動的,隻有用這個法子,才能讓他心甘情願地幫忙。我本來想自己出手的,但九道山莊勢大,不能公開與他們作對。就我一條性命也還罷了,唯恐牽連到全武當的安危,當時我剛當上掌門不久,不忍心把武當葬送在我手裏。你能理解我的苦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