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後麵給讓藍憐發了一條短信,果然藍憐等不及去了夜爵,然後看到了那一幕。藍憐既然是貝瑞莎的女兒,骨子裏麵自然是驕傲無比,怎麼能忍受安然這樣的背叛?
不出意外,藍憐的情緒非常激動,但是理智猶存。她要製造一場意外,自然要天時地利人和,她找了人駕駛無牌的車……
後來的確什麼也查不出來,這件事就這麼被完美遺忘。沒有任何人懷疑她……就算是懷疑……
安婛半邊殷紅的唇斜勾,也會懷疑到季楚湘身上。季楚湘,就是她找的替死鬼!!!
安婛知道季楚湘有一個女兒,也知道季楚湘到底想幹什麼——找一個人,做那個私生子的父親。
母親對待孩子,都是無私的。願意為了她們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也在所不惜。
正是深諳這一點,安婛才選擇了她做自己的棋子,才這麼堅定地要季楚湘做自己的兒媳婦。
季楚湘想要安家少奶奶的名分,而她,想要貝瑞莎的賤種死去,安然被牢牢掌握在手心。
這件事,最後就算是被察覺,誰也不會懷疑到她身上……
“隻是可惜,千算萬算,我沒有想到這個小賤人的命竟然這麼硬!”
“整個人都被撞飛了,白楚辭卻用一顆藥吊住她的氣息,後麵也遇見了墨家的家主。”
安婛說著,眼中露出些許猙獰,她當時就應該下狠手,直接讓那個司機碾壓過去!!!
安然卻是臉色一白,手腳冰冷,隻有一陣寒氣從背後慢慢地爬上。
“果然這個小賤人和貝瑞莎一樣,都是這麼難弄死……”
安婛還在繼續說著,安然眸中怒火洶湧,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別說了!”他明明都已經打算要放過她了,為什麼還要把這件事抖出來!
“為什麼,”安婛突然轉身,靠近安然,狠狠地盯住那張酷似安牧的臉,“我什麼都沒有了,你以為我會害怕嗎?”
“是你自己的過錯!你要怪誰?”,安然聲音裏麵也帶上了冷意,像是冬日寒冷的冰,“媽媽,我不是沒有給你機會,是你自己不要的!”
二十多年,一次又一次,安婛卻隻會無視他,利用他……
“你從來,都沒有把我當做你的孩子。”
安然的眼慢慢閉上,他終於……還是說出來了這句話……
“你走吧,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安然轉身,背對著安婛,“不然,我絕對不會再手軟。”
安然看著燈光下的身影,心中一陣揪疼……曾幾何時,她也是一個好母親。看著小小的軟軟的安然,看著他蹣跚學步,看著他帶著羞澀的笑容舉起手中的生日賀卡……
直到房間裏麵沒有了安婛的氣息,安然才緩緩吐出一口氣,朝著廚房走去。小憐今天應該要吃紅棗粥了……
安然一邊在廚房裏麵利落地洗著平底鍋,一邊想著安婛剛剛的話。手中的動作頓了頓,安然垂下頭,還好,小憐不知道這些事。
安然不知道的是,樓上轉角處……
一個人赤腳坐在地上,雙手努力地捂住自己的嘴,讓自己不要發出聲音來。
豆大的透明淚珠從臉頰一顆接一顆滑落,藍憐將自己整個人都深深埋入雙膝之中,身體因為隱忍而距離顫抖著。
安然,你竟然放過了她!那個人,是她的殺母仇人,是殺害她的凶手,更是害死奶奶的人……
眼中滿是仇恨,她不會就這麼算了的。安婛!藍憐心中默默念著這個名字。
她本來是想出去透透氣,誰知道正好遇到安婛進來。本來想著去到房間裏麵,等到安然和安婛說完話她再出來,誰知道正好聽到安婛提到奶奶。
腳下像是和地板黏在一起,她剛剛就一直站在轉角的地方,聽著兩個人的對話。一字一句,盡收耳底。
她以為安然至少會表情點什麼,誰知道……
“喂?”,藍憐一把抹掉臉上的濕潤,聲音冰冷,“米斯姐,明天一切照舊。”說完,藍憐整個人腳下虛浮,像是踩在雲層上邊,搖搖晃晃地走進了臥室。
大概過了二十分鍾,安然手上端著一個白色小瓷碗,輕輕地敲了敲門:“小憐,我熬了一點紅棗粥,吃一點吧。”
還以為藍憐會繼續不吭聲,畢竟從她回來以來,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
卻不想,他這句話剛剛說出口,門就被“嘎吱”一下拉開。藍憐雙眼紅腫地站在門口,臉上貼著幾縷碎發,看起來讓安然莫名心驚。
藍憐轉身朝屋內走去,安然緊緊地跟在她身後,心中有些沒底,藍憐總是給她……很奇怪的感覺。
將粥放到桌子上麵,安然忐忑地走向藍憐:“小憐,怎麼了?”那眼睛又紅又腫,一看就知道是哭過的。
隻是安然想不清楚,他幾乎是一直跟著藍憐,好像也沒有發生什麼異常……要說有,也隻有……
安然心中七上八下,臉色有些不好,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藍憐。難道……她知道了?
不,那個時間段,藍憐應該一直在樓上睡覺。想到這裏,安然心中穩了穩,麵上不露聲色地說道:“今天媽媽過來了。”
“嗯,”藍憐反應淡淡的,好像對這件事沒有什麼興趣。“她想阻止我娶你。”
說完,安然熾烈的眼神停留在那張紅潤的臉上,希望從上麵看出些什麼。無奈,藍憐隻是平靜地坐下,然後一口一口喝起了粥。
安然心中更加沒底,臉上帶著些討好:“你放心,誰也不能阻止我們在一起。下個星期天,我們就結婚……”
想了想,似乎又覺得不妥,安然大腦迅速運轉著。“下個星期一好像日子也挺不錯的,我們兩個也可以提前。”
總覺得,夜長夢多,隻要早點當著c市的人舉行婚禮,那麼藍憐就早日被冠上安太太的名號。
這樣……不管是墨樛還是白楚辭,安然眼中閃過一抹淩厲,都沒有辦法搶走小憐了。他們兩個人,孩子也有了,其實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夫妻。
但是,隻要一天那結婚證沒有拿到,結婚儀式沒有舉行,他心裏就懸得慌。
“隨便你吧,”藍憐伸出手撫了撫額前的幾縷碎發,墨色眼眸裏看不出悲喜。從下個星期天提前到下個星期一,可見安然是有多著急……
隻是,藍憐的手輕輕地放在凸起的肚皮上麵,嘴角微勾。到時候,不知道還有沒有她的存在。
安然也沒有在意這麼多,隻當藍憐是因為懷孕了太過疲累:“小憐,你好好休息,剩下的全部都交給我。”
藍憐緩緩起身,手上用力,推開身下的椅子:“隨便你。”她不想再多說些什麼,那些毫無用處。
既然已經知道了那麼多,她怎麼可能還會若無其事地留下來,然後和安然結婚。安然不是盼著這個孩子出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