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是不肯說實話了,”安然嘴角慢慢地上揚,從椅子上慢慢地站起。
李定德還沒有搞清楚安然想幹什麼,就猛地尖叫出聲,帶著莫大的痛苦。看著自己手臂上麵血淋淋的洞,伴隨著鮮紅的,似流也流不盡的血,李定德眼中滿是驚恐。
輕輕地擦拭了一下發熱的槍口,安然慢慢地抬眸:“不知道,你想起來到底是誰告訴你的沒有?”
李定德整個人坐在地上,往後縮了縮:“我……我……,我是自己知道的,沒有人和我說。”
安然嘴角慢慢地露出一個冷笑,手中的槍抬了抬,對準李定德的另外一隻胳膊:“你知道,我最厭惡,說謊的人!”
黑洞洞的槍口慢慢地上移,對準李定德的腦袋,安然眼眸微微眯起:“你有最後一次機會。”
“我……”,李定德看著安然眼中的神色,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現在才知道自己錯得到底是有多離譜。
他以為安然是不敢動他的,畢竟他身後站著安婛。誰知道我,看安然這樣子,似乎是不準備就這麼輕易地把一頁翻過去……
李定德不知道,安然哪裏是不準備不翻過著一頁,而是準備,把他挫骨揚灰!!!
看著那黑洞洞的槍口,李定德渾身不自覺一顫,聲音裏滿是顫抖:“我說,我說。”
“是……是一個男人告訴我的。”,李定德有些驚恐地看著安然,“他和我說——司家少爺,林子定,顧子南,莫風,還有白楚辭還有你,你們幾個人手中的東西,拚起來就是整個c市。”
“他和我說,隻要抓住墨藍鳶,你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就她!就算是我要玉碎,你也不會不給。”
隨著李定德的話,安然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對玉碎和紅血玉扳指了解得這麼清楚,而且又清楚墨藍鳶對他的重要性。加上利用李定德這個沒有腦子的棋子……
安然慢慢地蹲下,一把抓住李定德的衣襟,眼中淬滿冷光:“那個男人,長什麼樣子?!”
“我……”,李定德看到安然這個樣子,整個人都有些發冷——安然的眼像是一把鋒利的刃,割破他的皮膚,滲入刺骨的寒涼。
“安少,我沒有看清楚,那個男人……當時站在一片陰影裏麵,看不清楚臉。我曾經想要上前,但是……”
“但是什麼?”“那個男人猛地就從咖啡館的門消失不見,沉溺在人海之中了。”
看著安然眼眸微微眯起,李定德一顆心都提了起來,連忙解釋道:“安少,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要是有半句摻假,我李定德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安然慢慢地站起,聲音冷冽:“把那個男人的詳細描述和我說一遍,包括身形,身高,聲音,所有!”
李定德抬起頭,努力回想:“身高至少在一米八幾,身形修長瘦削,給人的氣質……不像是常人。”
“應該不是普通人家的,那種舉手投足,雖然他故意在一個隱蔽的地方,讓我看不到他的臉……”
“至於臉這個我是真的沒法說。但是聲音,很有磁性,給人很高貴的感覺。不過就是,他的聲音裏麵太冷了,而且有些——”,李定德頓了頓,不知道要怎麼形容,想了想,最後慢慢地開口,“妖,讓人害怕的聲音!”
安然慢慢地坐回皮椅上,修長的雙腿重疊在一起,眼中滿是幽暗。
“安少,”李定德看著沉思的安然,大著膽子開口。李定德發現,自己完全是低估了麵前的人,而且——麵前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他能夠惹得起的!
當時他離開倉庫不到一百米,就被一群人猛地包圍,壓倒在地上。至於玉碎和那份有著安然一半資產的紙,都被奪走了。
最關鍵的是,李定德渾身還是無法抑製地抖了抖,回想那個場景,他依舊覺得眼前一片鮮紅,耳邊都是淒厲絕望的慘叫。
他帶去的那些保鏢,都是很久很久以前跟在他身邊的,經過精挑細選,實打實練的。
他遇到危險的次數太多了,那些保鏢都很給力地替他擋了血光之災!結果——在那群穿著黑色衣服的人麵前,這些保鏢沒有走過三招就全部躺下了。
他當時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那場景永生都不可能忘記。
手段殘忍,速度之快,幹淨利落,一招斃命!不到三分鍾,地上就倒了一地的屍體……,滿地都是妖嬈的血,像是撒旦的修羅場。
那些刺鼻的,帶著鐵鏽味的氣息讓人作嘔,像是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他緊緊地籠罩——像是要慢慢地讓他窒息一般。
後來又來了兩隊人,看他們的製服就知道,和之前那群穿著黑衣的殺手不是一路。
後來,安然就抱著墨藍鳶從濃煙裏麵走出,臉上的表情滿是驚恐,像是害怕失去什麼絕世珍寶一般。
他看到墨藍鳶身上全部都是血,而那張本來讓人忍不住側麵的臉,卻被煙塵汙垢覆蓋——依舊可以看出來,那張臉毀了!
安然當時整個人都在顫抖,大吼著:“去醫院,快,快!”
李定德慢慢地低下頭,現在他竟然才後知後覺——那群穿著黑色衣服的人,完全是安然手下的勢力!
而看那些人的速度和利落的解決手法——李定德渾身抖了抖,安然恐怕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
李定德抬起頭,眼中滿是渴望的光,他想的是現在他配合得這麼好,安然應該就會不計前嫌了吧?
安然思緒回籠,嘴角慢慢地上揚:“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李定德搖搖頭,臉上是讓人厭惡的討好的笑容:“沒有了,沒有了……”
安然此時地笑容讓人想到溫暖的太陽,透過厚重的霧,一點點地穿透黑夜。
李定德呆呆地看著安然的笑容,心底是抑製不住的欣喜,這是不是說明——安然準備放了他?
“真的沒有什麼話要說了嗎?”,安然慢慢地起身,帶起黑色西裝地下擺慢慢地合攏,“最後一句遺言,要是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