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蜉蝣一生(2 / 3)

聽著安然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季楚湘的手努力地攥緊床單,像是憋了很久,才努力發出如蚊呐的聲音:“安然,求你,別走,聽我說。”

安然腳下頓了頓,卻沒有轉身。“你不是想要知道……”,季楚湘有些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地說著,“當初,我到底幹了什麼嗎?”

“我已經知道了,”安然慢慢地轉身,眼中像是要冒出火來,“離間,挑撥!季楚湘,你真是好計謀!”

季楚湘慢慢地閉上眼睛,努力地平複心中的激動,想讓自己舒服一點。

是啊,安然是誰?你要是以為他是一個毫無用處的,隻有一張皮囊的的少爺,那就大錯特錯了。

和司修辰林子定交好,像是一片白紙的,恐怕也沒幾個。

她當時雖然做得隱秘,但是季楚湘嘴角滿是嘲諷,世界上哪裏有什麼不透風的牆?那層窗戶紙被捅破,是遲早的事情!

她當年,在安然喝的酒裏麵下了藥。本來那種藥,是刺激大腦有些呆滯的病人,以幫助複蘇的。

但是,如果是正常人服用的話,就會讓大腦過於興奮,以至於後來什麼事情都不記得。

她當時為了萬無一失,還在黑市上麵找了一味藥——讓人暫時失去心智,像是傀儡一般。

她當時雖然也喝了那杯酒,但是卻是為了打消安然的疑慮,那杯酒裏麵,是沒有什麼異常的。

後麵,她拿起紅酒瓶,給安然倒酒,才是關鍵。

藥……是被研成藥末,藏在指甲裏麵的。在倒酒的時候,倒完遞給安然的時候,指甲裏麵的藥粉,就已經全數融入了酒中。

然後,在和安然聊天的過程裏,安然的情緒會變得非常激動,平日裏深深地藏匿在心中的情緒和秘密,都會爆發出來。

所以,安然的那些話,其實都是他的心裏話,隻是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來發泄。

看樣子,他是準備深埋心底,慢慢地腐爛掉,自己,隻是給了他一個發泄出來的機會而已。

所以,安然當時才會覺得自己很奇怪,為什麼會在深夜打電話給藍憐?為什麼會說那些奇怪的話?

物極必反,過度的興奮之後,大腦透支過度,就會發出警告——暈倒,以維持人體正常。

季楚湘那時料到安然對白楚辭不滿,必定會打電話給藍憐,而且心中滿是別扭——藍憐也不是一個笨人,肯定會發現有什麼不對勁。

但是,藍憐在c市第一個會想到的人就是白楚辭了,而白楚辭一定會讓她第二天再來找安然。

季楚湘再虛假布置了一個淩亂的場景,不管是多麼冷靜的人,看見自己的口口聲聲說著愛自己男朋友現在竟然和別的女人躺在一起——除非是沒感情,不然,暴走是肯定的。

這樣的破壞,就算是以後兩個人破鏡重圓,表麵上若無其事,心中卻是深深地插著一根刺。

季楚湘當時如是想,破壞兩個人的感情,然後再打電話叫來一群媒體,讓這件事曝光,迫使安然向輿論屈服。

對內,則利用安婛,向安然施壓。

隻是,這裏麵有兩件事卻是超出了她的預料……

第一件,就是安婛竟然拋出自己的股權,迫使安然娶她。

要知道,安婛對於權力的看重,遠遠高於這世間的一切。什麼親情兒子,對她來說都是微不足道。

她的安氏,她的股份,她的權力名望地位,才是最重要的。

到現在,季楚湘也沒有想通,安婛為什麼要把股份分一半給安然?難道她就不怕安然黃袍加身,自立為王……

季楚湘的確是不知道安婛當時的想法,不過安婛現在可是後悔了。

她當時本來是想的,把安然當成手中的一顆棋,當做一把好刀。因為安然一直是把她這個媽媽放在第一位的,就算她不管怎麼對待,安然都是忍耐。

所以,她當時完全不擔心,安然會對安氏有什麼想法。

而且,安氏裏麵的股東,都是她一手掌握的,她有這個自信,可以控製住安然。

誰知道自從藍憐死後,安然性情大變,一入主安氏,就是各種大刀闊斧的改革裁員查不對勁兒。一批人被連根拔起,安然直接插了另外一群人進來。

雷厲風行,心狠手辣,任誰的情麵都不看。

隻是這樣,安婛的勢力被大大削弱——甚至到了,連話都說不上的地步了。

於是,安婛很清楚地發現,自己被奪權了!雖然安然還是有的時候看起來很懦弱,一點兒沒有改變的樣子——但是安婛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已經不一樣了!

她的人生……就是為了權力而生。所以,她現在絞盡腦汁,隻想著要怎麼把安然手中的權力奪回!

季楚湘深吸一口氣,第二件事,更加是出乎她意料之外。

藍憐的死!季楚湘心髒又慢慢地疼痛起來,她真心沒有想到……

她最惡毒,也不過是想破壞安然和藍憐,然後再讓安然娶她。

誰知道,藍憐竟然出了車禍。而且,安然幾乎是一個月以後才知道這件事情的。最後一麵沒有見到……甚至,連墓地都沒有看到……

聽說,後來,藍憐的媽媽,貝瑞莎,後麵也割腕自殺。因為搶救無效,當場就死亡了。

季楚湘就是再狠,人家和她無怨無仇的,也沒有想過要害死女兒以後再害死媽媽!

那種致命的疼痛再次襲來,季楚湘嘴角帶起一抹嘲諷戲謔,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多行不義必自斃?

藍憐,若你泉下有知,也應該知足了。害你的我,現在也要來見你了,隻是……怪我一個人就好,千萬不要遷怒於那個可憐的孩子。

“安然,”季楚湘嘴角滿是苦笑,“我知道你此時真是恨死我了,恨不得把我抽骨扒皮,千刀萬剮。”

“我恨不得,”安然慢慢地湊到季楚湘耳邊,“讓你下十八層地獄,受那永不輪回,煉獄之苦!”安然已經踏出的腳頓了頓,渾身僵滯,像是一尊雕像一般,久久不能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