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那邊安然的話語,安婛嘴角微勾,嗬嗬,你看,他還是不會為了你,放棄我的!
安婛本來白皙優雅的臉慢慢地扭曲,看著窗外的月季花,慢慢地起身。
本來之前安然突然宣布取消和季楚湘的婚約,她就倍感吃驚,她完全沒有任何思想準備,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看見了那個安然一直掛在嘴邊的藍憐,安婛的臉都是黑的,心中更是滿是怒火。
賤人,你做了這一切還不夠嗎……為什麼……為什麼還要……
安婛深吸一口氣,嘴角露出一個有些詭異的笑容,嗬嗬,不過,她安婛可不是什麼吃素的!
眼眸微微眯起,安婛手中的筆猛地斷裂,你以為,我還會把兒子讓給你嗎?賤人……
安婛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臉,雖然包養得宜,但是還是有細微的皺紋冒了出來。
賤人,你當初給我的,我都會以十倍百倍的代價還給你!
安婛突然猛地大笑起來,聲音可怕淒厲:“哈哈,賤人,你以為這就是結束了嗎?我告訴你,這不過是開始而已!你當初從我手中搶走的,現在我也要讓你嚐嚐那個滋味兒!”
“就算你搶走了他又怎麼樣,又怎麼樣!你就看著自己的女兒,代替你贖罪好了……哈哈哈哈……”
本來在樹枝上棲息的鳥兒猛地驚起,然後被嚇得撲騰著離地。
於此同時,一個一個挽著發髻的高雅的美婦人擋在急救室門口,瘋狂地拉著醫生的白大褂,毫無形象地嚎啕大哭,
“夫人,”醫生很歉意地低著頭,“請您不要這樣,藍憐小姐生命氣息已經很微弱了,您快讓她進去吧。”
美婦人已經哭得聲音近乎嘶啞,卻依舊倔強地擋在門口,阻止醫生們進入,”夫人,請您別這樣,這樣隻會耽誤您女兒的治療,請讓我們進去。“
美婦人搖搖頭,眼淚像是不要命一般撲騰撲騰往下掉落:“我的尤奈怎麼會變成這樣?明明今天早上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啊……”
“夫人,您快放手吧,”醫生滿臉無奈,“我們隻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美婦人依舊固執地拉住推車上麵藍憐有些冰冷的雙手,眼眶裏淚水翻湧。隻是嘴角還帶著漂亮的笑容:“尤奈,尤奈,你看看媽媽,看看媽媽啊!”
“媽媽還欠你那麼多,媽媽那麼不盡職,從小把你弄丟,現在才找到你,媽媽還有好多好多話沒有和你說啊。”
“尤奈……尤奈”,貝瑞莎渾身顫抖,眼淚像是止不住的珍珠一般,洶湧往下掉,“求求你,媽媽求求你……”
醫護人員眼眸微微眯起,然後雙手一揮,就有兩個護士從後麵緊緊地抱住了貝瑞莎。
”不,不要。“美婦人瘋狂地搖著頭,”我不會讓你們進去的,尤奈她,不能進去,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尤奈她,進去之後就不會再......再出來了啊。“
看著藍憐離自己越來越遠,手術室的門慢慢地關上,像是落下一道隔絕的帷幕,再不相見的帷幕……
說到最後美婦人全身無力地滑坐在地上,眼淚像絕了堤的洪水一般瘋狂地湧出。
大概是大愛無言,大悲無聲,此時的美婦人就像一個安靜的布娃娃,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隻是呆呆地任憑眼淚不斷滴落,在地板上彙集成絕望。
白楚辭此時正從外邊走過來,他剛剛去和主刀醫生溝通……情況恐怕……
看見貝瑞莎正坐在地麵上,白楚辭呆了呆,然後大步走過去,一把扶起地麵上的美婦人。
貝瑞莎渾身無力,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木偶一般,全身都靠在白楚辭身上,才得以沒有再次掉地。
“師傅,”白楚辭抿了抿唇,“不會有事的。”說這話的時候,白楚辭聲音之輕,連他自己也知道,這句話,是多麼的沒有信服力。
貝瑞莎嘴角微勾,卻滿是悲涼的神色。剛剛尤奈身上,地上,全部都是鮮紅色。她早就料到,再沒有什麼以後了……
慢慢地閉上,晶瑩的淚水沿著長長的黑色睫毛掉落,貝瑞莎心中像是被敲碎了一般,又像是被人活活地放入了硫酸,燒灼得生疼生疼。
最開始的時候,她為了能夠擺脫長澤西川,選擇拋棄尤奈。
再後來,她一不小心,就弄丟了尤奈和美奈,每日在煎熬悲痛中度過。
她終於找到了美奈,但是尤奈的下落卻絲毫不被人知道。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貝瑞莎的手指狠狠地嵌入手心,她的兩個女兒終於都回來了!
可是老天,你為什麼要這麼殘忍?明明我虧欠尤奈那麼多,那麼多,你卻連一個彌補的機會都不給我?
白楚辭看見貝瑞莎這樣,心中滿是難受,將手輕輕地搭在貝瑞莎的肩膀:“師傅,我陪著你呢。”
都是他的錯,要是,他可以陪在藍憐身邊就好了。為什麼要顧及那麼多,偏偏選擇在一個咖啡店等呢?
如果他當時跟在藍憐身後,就可以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藍憐幾乎是狂奔著跑出來?
為什麼藍憐滿臉都是淚水,為什麼她的眼神那麼呆滯,就連過馬路的時候,眼中都是一片虛無……
此時的藍憐,躺在冰涼的手術台上,大概是有些不甘心,竟然還一直睜著眼睛。
是啊,不甘心,為什麼呢?兩行清淚慢慢地從藍憐眼角滑落,她不甘心啊……
安然,我們還沒有一起到老,說好的……要一直一直走下去。
藍憐伸出手慢慢地拽住胸前的衣服,溫熱帶著腥味的液體瞬時沾滿了手心,撕裂一般的疼痛從破碎處傳來。
安然,我好痛啊……,現在你在幹什麼呢?是在和季楚湘言笑晏晏,還是嘲笑藍憐怎麼這麼犯賤?
明明都快要死了,竟然還惦記著那個背叛她的人……安然……,藍憐嘴角費力地彎了彎,你說……我是不是好犯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