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離溫柔看著那株薰衣草,然後對著少女輕聲地說道:“嗯,紫色的,非常漂亮的小花,帶著淡淡的溫和平淡的香味。它又叫香草美人,姐姐你喜歡它嗎?”
少女輕輕地點了點頭:“喜歡。”
千離抬起頭,看著遠處的天空,淡藍色的天空上麵漂浮著幾多棉花糖一般的雲朵。輕輕一笑,千離緩緩地說道:“那我以後種一片薰衣草花田給姐姐好不好?”
少女閉上眼睛,有些貪婪地呼吸著空氣之中寥寥無幾的,似有若無的薰衣草香氣。迷人的,香氣。
千離看著少女,忍不住伸出漂亮的手掌,想要觸摸她的美麗的眉眼。但還是在距離隻有幾厘米的地方,停在了空中。
“呐……姐姐……”千離緩緩地喊道。
少女有些迷惑地抬起頭,然後輕輕地笑道:“嗯?怎麼了?”
“你知道薰衣草的花語嗎?”千離抬起頭,看著天空之中痕跡越來越淡的雲,聲音裏帶著莫名憂傷。
少女慢慢地搖了搖頭,然後有些好奇地問道:“薰衣草的花語……是什麼?”
千離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淡淡地說:“我也不知道。”
藍汐站在他們身後,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卻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千離他……在撒謊……
不知道為什麼,藍汐總有一種千離其實是知道薰衣草的花語的直覺。隻是,藍汐看向千離漂亮的背影……他好像並不想要讓自己知道。
千離就這樣淡淡地看著少女,薰衣草的花語就是……等待愛情……等待……無望的愛情。
那一月,我轉過所有的經輪,不為才超度,隻為觸摸你的指尖。
姐姐,什麼時候我才能告訴你,我對你的這份感情呢。我並不想,永遠這樣默默地,叫著你姐姐。
我想要有一天能夠光明正大地站在你的麵前,告訴你,我有多麼喜歡你。
不過,千離抬起頭看著一臉茫然的少女……這樣也好,你的生活裏麵隻有我一個人。
抓住少女的手緊了緊,千離輕輕地說:“姐姐,以後我做你的眼睛好不好?不管你要去哪裏,都一定要在我的身邊。”
少女看著麵前滿眼的黑暗,一望無際的黑暗,一望無際的絕望冰涼,然後有些悲傷地點了點頭:“好……”
千離慢慢地靠近少女,然後將她抱在懷中:“姐姐,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了,都不要丟掉小離好不好?”
抱住少女的手不自覺地收緊,千離輕輕地閉上眼睛。我在害怕……姐姐,害怕你再次把我丟掉。
害怕終有一天,當你不再需要我的時候,你會毫不猶豫地轉身,然後再不看一眼你身後的我。
少女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輕聲地說:“你傻了嗎,姐姐怎麼會拋棄你?我是姐姐啊,當年從決定把你帶回來開始,就一直決定永遠陪在你身邊。”
千離的臉色變了變,然後緩緩地低下頭去。陽光投在他的身上,在地上折射出一片黑暗的陰影。
當年第一次見你之時,從你把我從那個肮髒冰涼的地方帶出的時候,我對你的感情,就已經不一樣了。
那麼漂亮的,耀眼的你。我們第一次見麵時就已經深深地刻在了我的眼裏。抹不掉,丟不了。
所以……不是的啊……
千離的拳頭慢慢地握緊,甚至手背上麵有青筋慢慢地凸起……不是這樣的……
我希望你可以陪在我的身邊,不是以姐姐的身份,而是可以把我當成你愛的人。我需要的,不是你的憐憫,不是所謂的親情……
少女緩緩地伸出手去,試探性地摸著千離的臉,然後帶著戲謔的笑容說道:“哎呦喂,我們家的小離這臉摸起來就是不一樣啊。是不是越長越帥了啊?”
千離的臉色黑了黑……他怎麼有一種被流氓調戲了的感覺……
藍汐微微地偏了偏頭,然後忍不住笑了出來:“當年第一次見你我就在想……嘖嘖嘖,這張臉以後得長成多妖孽啊。放出去肯定就一禍害。”
千離的臉色變得更黑了,不過藍汐因為看不見,所以她繼續說道:“這麼多年,你肯定變化非常大吧,肯定越長越帥了。”
說著說著,藍汐眼中便盛滿了悲傷:“可惜我看不見……你現在是什麼模樣……”
可惜我看不見你的臉,可惜我錯過了那麼多美景,可惜我錯過了你……記憶裏,你依舊還是那張年幼的麵容……
多麼想看看,我的千離,那個陪伴著我長大的少年……那個說要成為我雙眼的少年,如今成為了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