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裕回過身去,繼續往山林裏麵走著,一邊走一邊說:“走吧,到了就知道了。”肖裕背對著墨藍鳶,勾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眼底醞釀著一場陰謀。
隻是可惜,墨藍鳶並沒有看見。如果她看見了肖裕眼中此時的眼光,便會立即止住腳步,不顧一切地往回跑。
那樣,阿樛便不會付出那樣慘重的代價,更不會在後來永遠居於噩夢之中。
這,不過是一個開始,而她,則是這場阿樛人生慘劇的始作俑者。
“到了。”肖裕停下腳步淡淡地說。
墨藍鳶跟著停下腳步,有些無語。這裏真的是用來過生日的嗎,應該是用來拍鬼片的,詭異陰森,蒼白偏僻。
這裏位於一片樹林的深處,據許多女同學說,這一帶偏僻荒涼。經常有鬼魂幽靈等不明物體出沒,所以鮮少有人來。
雖然墨藍鳶是一個無神論者,她更相信馬克思和毛爺爺,但是,現在這場景實在讓她慎得慌。
慘白的月光此時被一片烏雲遮住,樹林縱橫交錯的枝椏在暗淡的光線中就像無數雙怪異的手。這裏此時更像一個張著血盆大口的魔鬼的嘴,像要吞沒她一般。
一陣冷風吹來,帶著樹葉發出瘮人的沙沙聲。墨藍鳶隻覺得全身雞皮疙瘩都全部起來了,雙臂環住身子……好像有點冷。
等烏雲過去之後,墨藍鳶有些害怕地發現,肖裕竟然不見了。
我去,這是玩什麼?
“肖裕!”墨藍鳶朝周圍大聲地喊著,回答她的隻有層層回聲“肖裕肖裕……”。回聲像是波濤一般,向她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此時身邊似乎沒有一絲活物的聲音,隻有墨藍鳶空蕩的喊叫聲不斷回響。
墨藍鳶真的怕了,她環住自己的身子,不停地往前走,似乎這樣便可以驅散她心中的恐怖。
不知道走了多久,墨藍鳶有些支撐不住地坐在咯人的草地上……而且,她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麵不遠處,便是懸崖。
墨藍鳶在心裏把肖裕罵了千萬遍,這個玩笑實在是開得太大了。
她是個路癡啊,現在又被帶到這個鬼地方,現在她十分確定以及肯定……她迷路了。等她出去以後,她一定要把肖裕惡狠狠地教訓一頓。
可是,墨藍鳶有些苦惱地看了看周圍,難道今天晚上她要在這裏過夜嗎?
如果是白天還好,雖然不識方向,但至少路好走啊。有些沮喪地摸了摸身上,丫的,手機呢?
墨藍鳶的眉頭皺得更狠了,她揚起頭對著天上慘白的彎月大喊:“我去,老天爺,你玩我啊?”
這樣大聲喊了以後,墨藍鳶覺得自己似乎也沒有那麼害怕了。
不自覺地用手環住身子,可是,好冷啊。現在這天氣,就是正中午曬成人肉幹,一到晚上就凍成冰淇淋。
她身上穿的隻是一件單薄的連衣裙,夜晚的寒意此時通過肌膚傳到
她的五髒六腑。
墨藍鳶開始發起抖來……好冷……
她不禁開始後悔起來,為什麼要發脾氣呢?為什麼要和阿樛爭吵呢?阿樛現在找不到自己肯定非常著急吧。
墨藍鳶隻覺得體溫驟降,她開始想念起家裏溫暖的大床,溫暖的茶葉香,墨梓叔叔溫暖的笑容。
可是叔叔好像出差去了,還不知道自己和阿樛吵架了。他要是知道了,會不會生氣呢?
墨藍鳶越來越後悔,幹嘛要跑出來到這鬼地方受罪啊?現在好了,迷路,冷,餓……恐懼。
這些都像是一座又一座大山壓得她神經緊繃,現在稍微有一點風吹草動,她都會敏感得跳起來。
墨藍鳶感到有兩隻冰涼的東西慢慢纏上自己的腰身,她立刻全身僵硬起來,難道是……蛇?
墨藍鳶隻覺得全身血液倒流,她最怕蛇了。冰冷的,蠕動的軟體動物……墨藍鳶幾乎全身都顫抖起來。
她鼓起全身的勇氣,慢慢地扭過頭去,倒是沒有看見蛇,隻看見肖裕放大的臉。
她頓時就像劫後餘生的人,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全身都癱軟下來。不是蛇就好,不是蛇就好,沒有危險了……
她伸出手去,撫了撫自己的心口。她不知道的是,真正的危險,現在才剛剛開始。
她扳開肖裕的手,有些憤怒地問道:“你跑到哪裏去了,肖裕?我到處找你!”
肖裕笑笑,有些無辜地看著墨藍鳶:“我一直都在你的身後啊,跟了你一路。一直到你走到這懸崖邊。”
墨藍鳶臉色沉了下來,她真的生氣了,感情這個家夥跟了自己一路,就是不回答她,害她白害怕,白擔心這麼久。
看見肖裕毫不在乎的表情,墨藍鳶的臉色越來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