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天使?(1 / 2)

在那一天的晚上,他們最後冒險爬下了懸崖,幾乎將整個懸崖下的地域搜索了一遍,並沒有任何發現,或許那個人已經被海浪卷走,或許已經沉入海底,活下來的希望幾乎是微乎其微,至於對那人身份的猜想,是在發現伊凡失蹤後的事情。

一開始,所有人隻是以為伊凡僅僅是離開幾天,然而在連續一個星期沒有他的消息之後,眾人才有了不好的猜想,希婭將自己關在房間裏,雪莉咬著嘴唇,一隻手按在胸口,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甚至說是陰沉。

似乎突然間意識到了某個不明的事實,陰霾籠罩在破舊的屋子裏,因為擔心希婭,迪奧幾乎寸步不離地守在她的房間外,當然了,這其中是否有愧疚的情緒在其中,便也很難說明了。

彌賽亞外城的改建計劃最終如期地進行,遠遠站在山丘,艾倫棕褐色的眼睛望向已然麵目全非的地域,老舊的建築倒落,揚起一陣灰塵,被挖開的地基,堆起的石磚占據整條小道,遲暮的外城開始煥發出新的生機。

希婭的身影便出現在那裏,或者幫忙校準著工程地圖,或者有人上前詢問關於外城的一些問題,她一一解答,臉上的笑容未曾稍減,唯獨在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濕潤的眼睛會呆呆地望著黑海而出神。

應該說這是堅強的一種體現嗎?他搖了搖頭。

另外值得一提的,便是原本主導改建的奧蘭子爵變成傻子這一件事,他們最後在塔頂發現了子爵時,他已經瘋瘋癲癲,似乎記不起自己是誰,在聽聞連番噩耗之下,不知道這該算不算是好消息,艾倫心想。

隨後,改建的計劃轉而交給克拉倫斯家族的人,他記得改建那一天遠遠看到負責之人的身影,那是年齡與希婭相仿的一名少女,身上透露著高貴的氣質,卻又不會令人覺得高高在上以至於難以企及,他看見過少女是如何與住民交談,和藹的笑容如同盛開的花朵,繚繞的光彩未曾稍減,沒有記錯的話,她的名字便是凱瑟琳,南方的“優雅之月”。

所幸的是,她並不認同奧蘭那一套驅趕外城住民的做法,轉而邀請他們幫忙,並許諾外城改建之後,可以優先獲得一套房子的使用權,換一句話說,他們可以成為真正的彌賽亞人了,對於期盼已久的住民來說,這大概是值得慶祝的日子。

每一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色,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艾倫的目光轉而望向黑海,似乎又記起了那一雙黑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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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傳來海浪翻湧的聲音,冰涼的海水浸透全身,伊凡嚐試著轉動眼球,僵硬的四肢,已經不聽使喚的身體,意識也處在半是昏沉,半是清醒的迷蒙狀態。

嗆入口鼻的是苦澀的海水,不過他已經沒有力氣從肺腔中咳嗽吐出,馱付著不知道從哪裏撿到的半截樹幹,漫無目的的漂流,像是尋找著最後的墓地,隻是……。應該會葬身海底吧。

他平靜地想著,連起點都沒有找到的自己,終點在哪裏也就無所謂了。

褐色的樹皮已經腐爛,粗糙的表麵摩擦著肌膚,隻剩下日漸麻痹的觸感,最後的一絲力氣終是消磨在湧起的巨浪之中,他被甩下了樹幹,大海迫不及待的將他吞沒。

慢慢地沉了下去,這一刻他似乎看見了幻覺……藍色的海洋將他包裹,吐出的氣泡仿佛染成了彩色,視線之中,漸漸遠去的光芒…。。那是像天使一樣的人影,潔白的羽翅在背後展開,仿佛要將他帶向天堂,他被拉起,視線最終陷入黑暗之中……

連光都要被吞噬的空間裏,他仿佛又看見過去的影像,如同老舊的黑白電影,斷線般的斑點遍布整個幕布,槍林彈雨,噴吐著的火舌,少不了血色的汙跡,隱在陰影中的人穿了過去,子彈飛旋著,像放慢的鏡頭可以看到後麵激起的氣旋。

崩塌像是鍾塔的建築,他從中跳出,左手甩出鋼線,搖蕩了出去,右手的銀色手槍噴出火光,如同死神的索命鐮刀,躲在掩體中的敵人向後仰倒,撞在塌落的牆壁綻開血色櫻栗,留下眉心空洞的孔穴。

砰砰砰砰——

火光接連閃耀,如同奏響宏大的死亡頌歌,剛剛站起來想要射擊的人,子彈倏地穿過他的後腦;手榴彈尚未被扔開,便已經被子彈命中然後引爆;狙擊槍的準心倏地對準,尚未扣動扳機,破裂開來的碎片連帶著瞳孔貫穿,不斷有人被子彈命中,然後身亡。

嗒嗒——

直到子彈被射空,他才重新跳回掩體中,與背後的身影相對,似乎可以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在衣袋中拿出彈夾裝上,警惕探視著四周,轉身的刹那,黝黑的槍口倏而指著他的眉心,模糊的視線怎麼也無法看清她的樣子,隻是從微動的嘴型可以看出那是“對不起”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