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嗎…。。”
一瞬間，可以感覺得到黑影恍惚了一陣，卡爾的眼睛倏地眯起，左手悄然間握拳，然後就在那個神經病囔囔地刹那間，他的身體如同雷電一般衝了出去。
沒有人知道，他其實掌握著一種古老的武技，雖然殘缺不全，卡爾卻一直將它當做自己最後救命稻草，從勉強找到的資料來看，他隻能知道它叫做【迅】，不過即使這樣，也夠用。
黑暗中，地麵陡然凹陷下去，交錯的兩人，無聲的風揚了起來，陡然向後飛出去的身影，咚——，厚重的塵土，落下的地方，破爛的屋子倒了下來。
緊接著是卡爾肆無忌憚地大笑聲：“已經廢掉了吧，你的左手，感覺如何啊，哈哈哈~去你媽的好人，哈哈~”看著一動不動的輪廓，他狂妄地叫囂著，仿佛要將剛剛憋在心中的恐懼吐出，藏在身下的手輕微地顫抖著。
隻是與表麵的驕狂相比，他的心中卻是不住地在呢喃。剛剛那一下，已經廢了他的一隻手了，他聽得很清楚，接下來要殺他是很簡單的事情了，不用怕的，不用怕的，看著站起來黑影，他在心中安慰自己，果然，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他的一隻手的確極不自然扭向身後。
然而，隻有他自己知道，在刹那間的眼神接觸，心中生出的不是得以逃出死亡陰影的慶幸，而是離死不遠的即視，那是被激怒的死神的眼神。
“我果然不是好人……”
幽寒的聲音突然間在他耳邊響了起來，卡爾猛地轉身，來不及揮拳，森寒的銀光順著他的手臂劃過，割裂他的韌帶，他的慘叫還來不及發出，口中的血腥猛地炸開，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舌頭已經被割掉。
“……嗚嗚嗚……”
“噓，別叫得太大聲，夜還很長……”
如同低語一般，在卡爾因驚恐而瞪圓的瞳孔中倒映出來的是少年冰冷的麵容。
夜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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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破曉之初，伊凡將身上染血的衣服脫了下來，左手軟軟垂下，骨折掉的手臂使不上一點的力氣，隨即右手握緊臂膀，哢哢，將脫臼的地方接了回去，不過一時半會兒是好不了了，然後他轉身，黑色的眼睛盯著唯一的觀眾。
在那道平靜目光的注視下，艾雷斯習慣性地托了托眼鏡，隻是作為虛影一樣存在的他，這樣的動作實在是沒有什麼必要，過得一陣，他緩緩開口：“昨晚那個動作你知道是什麼？”
“那個男人突然衝刺的動作？我想想…。。”如同陷入沉思，隨後艾雷斯手上翻出一本厚重的書籍：“武技【迅】，不過他動作不對，應該是從殘缺不全的記載中學會的。”
“我可以看看嗎？”
頓了頓，艾雷斯抬起頭看著伊凡，目光中詭異的色彩一閃而逝，旋即他笑了笑地掩飾道：“當然，輝煌殿裏的東西都是你的。”將手中的書遞了過去，這一次並不是虛影，而是確確實實可以觸摸得到的，如同第一次接觸時那種奇異的感覺，伊凡在瞬間便明白上麵記載的內容。
他閉上了眼睛，腳交錯抬起落下，整個人已經繞到了艾雷斯的身後，艾雷斯不可思議地看著伊凡，那是【迅】。
“嗯…。。”沉吟了一下，伊凡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欣喜的表情，旋即他將書遞給艾雷斯：“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回去，那他怎麼辦？”
艾雷斯古怪的問了一句，隨後在破曉的陽光中，回轉過來的那一張臉，似乎恢複到往常那一副謙遜而有禮的模樣，卻令人感到異常的冰冷，敘述著如同瑣碎的事實。
“他不會那麼快死的，血會慢慢滴到地上，一點點流幹，幸運的話可能會被路過的人發現，不過……不可能還有救的。”
而在他們的身後，是奄奄一息的卡爾，兩隻手臂被切開，可以看到裏麵蠕動的肌肉，腳被吊起，血順著那一道道深刻的傷口流出，慢慢滴落到地上，在他的下方，一大灘血跡，染紅了黃褐色的泥土，嘴上囔囔的蠕動，雖然發不出聲音，但依然可以從他的嘴型看得出，那是不斷重複的三個字。
“……殺了我……”
隨後伊凡轉身，瘦小身影慢慢融入初升的陽光中，在他的身後，艾雷斯目光複雜地盯著他的背影。
“那是怪物露出的凶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