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圓弧以刀身為中心射出,凡是與之接觸的東西全都化為齏粉飄散。
水影人臉色凝重的看著他一招,胡丞的氣機已經鎖定了他,所以他避無可避,隻能強行迎上。
淺藍色的水幕升起,藍盈盈的波光晃動,像是陽光下閃耀的寶石,與那金色的光弧相撞之時,發出“嗞嗞聲”,白色的水霧蒸騰而起,那層水幕也越來越淡薄。
終於,金色的光弧更勝一籌,將水幕腐蝕出一個小洞,這縫隙愈發不可收拾,整個水幕都被撕裂,水影人被光弧擊中,整個人被拋飛出去,落在一堆廢墟中,遠遠看過去,隻有一灘水漬落在那。
胡丞提著大刀,他沒有去管仿佛死了般的水影人,目標直指地下秘境。
他知道水影人雖然比不上他,但要徹底殺死對方所花費的功夫卻要不少,若是等雲傾將秘境打開了,到時候恐怕會更麻煩。
但是顯然水影人並沒有讓他如意的意思,一絲細細的水線悄然潛了過來,試圖纏上他的腳踝。
胡丞感受到了能量的波動,卻假裝一無所知的繼續往前走,直到那道水線撲過來的時候,他才狠狠踩住它,魂力在一瞬間透體而出,直擊水線中蘊含的靈魂。
看著腳下的水線化作普通的水散開,胡丞才冷笑一聲:“就憑你,還攔不住我。”
毫無疑問的沒有得到回音,胡丞也沒有再理會水影人,他斷定後者不可能還有精力興風作浪。
地下秘境門口
雲傾依舊端坐在那,蒼白的臉頰上汗水滾滾而落,然而他卻沒有功夫去擦拭,依舊打著讓人眼花繚亂的手印,每當空中的血霧快要消散時,他又噴出一口血。
此時門上的繁複圖紋隻剩寥寥幾筆就要完成了,然而雲傾卻已經聽到了密道內傳來的腳步聲--不是輕微不可聞的腳步聲,而是那種捕獵時勢在必得的強勢宣告般的腳步聲--他在向獵物宣示自己的存在,告訴獵物--
你逃不掉了!
雲傾在密道內並不是沒有聽到外邊的動靜,他知道水影人敗了,也明白來人到底是誰,那種存在感強烈的腳步更像是踩在他心尖上,隻要他的心有一絲的動搖,出現一丁點失誤,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將功虧一簣!
胡丞將他視為牢籠裏的困獸,給他以機會,卻又讓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是在白用功,不費一兵一卒,卻足以擊潰他的心靈。
在這麼緊要的關頭,雲傾卻微微失神了一瞬,他想起多年前自己看到的那個身影--浴血而來,拯救了瀕臨絕境的自己。
明明是他任性,是他的錯啊,卻硬生生的叫那個人承擔了一切後果,他還記得自己發下的誓言--即使那隻是他一個人的秘密,可是依然要遵守不是嗎?
不要也不能再成為那個人的負擔了啊!
雲傾突然露出了一絲微笑,在敵人即將達到他的背後的時候,他放棄了一切的防守,一顆白色的菱形晶體自他眉心飛出,最終落到了門上的圖案中心凹槽上,門上的紋路瞬間被補齊,一瞬間光芒大亮。
--門即將大開!
雲傾欣慰的笑了,即使那顆白色晶體變得灰暗,而他自己也是麵如金紙,但他依舊笑了,笑得十分開心。
胡丞來的時候就是看到這一幕,他惱怒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沒想到自己不過起了幾分逗弄獵物的心思,就給了陷入絕境的獵物翻盤的時間,即使最後這隻獵物也是十死無生,可是他卻會落入一個相當尷尬的境地。
“既然你們一個個都不要命了,那我就成全你們!”男人惱怒的大吼,從水影人再到雲傾的意外已經讓他耐心散盡。
胡丞揮起大刀,帶出數道金芒,直指那白色晶體--隻要它一碎,雲傾就會魂飛魄散,再無生還的可能。
雲傾已經無力抵擋,他模模糊糊的就要閉上眼,然而心中卻有一股力量一直支撐著他,讓他死撐著保持著一絲清明。
明明已經沒有機會了不是嗎?秘境大門完全打開還需要一點時間,然而他等不起了。
在他最後失去意識前,他恍惚間又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裏麵飽含的情感幾乎要讓他落淚。
啊,他在一瞬間明悟,原來他還是不甘心啊。
明明說好要保護那個人的,怎麼可以在什麼都沒有做之前就死了呢?
那個人一定會很傷心吧,自己真是差勁呢!
有這樣一個弟弟,一定給她丟臉了。
可是……
可是還是好想在臨死前再見她一麵啊,我唯一的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