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沉魚提起一拳,照著短劍,再砸下去。
長劍未起,楊十六便硬生生退了一步。
落沉魚進了一步,楊十六退了一步,一進一退,又回到原點。
“沒想到,你這幾個月,有些進步。”楊十六收回劍勢,說道。
落沉魚也收回雙拳,回道:“我不是每次都會上當。”
楊十六當即大笑,說道:“你和那花閉月,哪次不是被她騙的團團轉。”
“閉嘴!”聽到花閉月,落沉魚暴怒起來,不擺架勢,一拳就砸向楊十六的臉頰。
但有心的楊十六,又怎會被她砸到,輕鬆躲避開去,接著說道:“上次她騙走你的衣裳,可曾還給你?”
“閉嘴,閉嘴!”落沉魚毫無章法,隻是隨性地到處亂砸。
楊十六笑了,落沉魚的弱點,正是花閉月,很多人不知道,但不巧,他正好知道。
所以,他提起花閉月,說起上次的事情。
勝之不武?
在殺手的世界裏,隻有生和死,沒有善與惡,勝之不武,隻是失敗者的借口。
蘇文聽到楊十六的話,心中的一個疑問,終於解開了。本以為落沉魚短袖短褲的打扮,是她一貫的風格,原來是衣裳被花閉月給騙走了,沒有衣裳的她,隻好在這寒春裏,露著四肢到處亂跑。
她在找花閉月,取回自己的衣裳,而不是去偷,去搶。
“她身上,沒錢,怪不得坐不起馬車。”張潮落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有錢,她又怎會不買身衣裳蔽體?
蘇文同情落沉魚,不是因為她可憐,而是這個天下,隻有她自己,覺得自己不可憐。
不可憐的落沉魚,完全受到楊十六的挑釁,幾乎喪失理智。
那個花閉月,不知對她做過多少過分的事。
楊十六的話,起到他預想的作用,隻是躲避,並不回擊,繼續說道:“那花閉月,拿了你的衣裳,必定是賣給那些個流氓惡棍,讓他們拿你的衣裳做些不恥之事。”
落沉魚微愣,楊十六微笑。
落沉魚退後一步,臉上哪裏剛才的暴躁之意。
“怎麼?”楊十六問道,落沉魚後退,並不在他意料之中。
落沉魚連退三步,退到楊十六劍意不到的地方,說道:“我信花閉月,不會做賣我衣裳的事。”
蘇文一眾人,都愣在原地。剛才落沉魚那般模樣,根本不像會相信花閉月。
但她,確確實實說出相信花閉月的話。
蘇文想不通,張潮落想不通,連正對著她,目瞪口呆的楊十六,也想不通。
“那可不一定,小姑娘的衣裳,可是很多人搶著要的。”楊十六勉強說道。
落沉魚雖然不著一絲妝扮,所穿也是粗俗的短袖短褲,頭發沒有打理的樣子。
但不管怎麼說,她也算一個美人。
女人的衣裳,定然有人會要,更何況,她是一個美人。
但落沉魚還是不信,道:“她剛騙了我十萬兩,怎麼會缺錢到賣我衣裳?”
蘇文捂著額頭,不想再看那女人一眼。